“臣决心已定,愿受杖刑。”
杨清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到让人察觉不出此间有何波澜。
听到杨清语气坚决,楚景辉心中陡生恼意:“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便成全你!”
杨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离了养心殿。
随后,那行刑之声,便不断地透过那层宫墙阻隔,传入众人的耳朵。
三十杖,就算是出身军营的将士,闻之亦会脸色生变。更何况,杨清乃一文弱书生?
殿外那落棍之声渐渐消失,不一会儿,一个全身上下鲜血淋漓之躯,便被再度带回到养心殿。
杨清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这三十杖,直接将他打得气若游丝,动弹不得。
“杨澄明,且将你的奏表呈上来!”
楚景辉一声令下,张公公赶忙走到杨清身边,俯下身去,对着杨清耳语道:“杨大人,咱家来取奏表。”
杨清的意识尚是清醒,他微微屈起一指,点了点自己的腰侧。
张公公便从那里取出一本已经染上鲜血的奏章,恭敬地呈于楚景辉。
楚景辉先是看了一眼趴卧于地的杨清,又看了一眼立于一侧的魏思忠,最后,才将目光落到那份已然沾染了些许鲜血的奏章之上。
将奏章打开,慢慢地看完之后,楚景辉将那奏折猛地一合,沉声道:“来人!”
索图自殿外而入:“臣在!”
楚景辉道:“朕命你即刻带人前去魏相府后花园,水井边上,找寻一只木盒。”
索图顿了顿,当下道:“遵旨!”
魏思忠从楚景辉的口中听到“水井边,木盒”这几个字时,脸色便是微微一变。
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楚景辉没再说话,殿上众臣们亦不敢多言。
只有杨清一人卧于那冰冷的地上,流血不止。
张公公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他对楚景辉躬身道:“皇上,杨大人乃皇上钦点之重臣,奴才以为,若非事关重大,他亦不会行如此鲁莽之事。”
“杨大人以此举向皇上表明了其心,皇上乃宽厚仁君,亦不会在此等事上与杨大人计较一二……”
楚景辉再度看了一眼杨清,微颔首:“且让人带他到一旁医治,若有虚言,朕定不轻饶!”
张公公心下一宽,当下道:“皇上圣明!”
言罢,张公公便对一侧的小太监示意道:“还不快去请太医前来为杨大人诊治?”
那小太监领命而去,很快,便带着一太医和数位医官匆匆行入殿内,将杨清抬至偏殿诊治去了。
而就在此时,索图带队捧着一个小木盒匆匆而来,立于楚景辉前。
张公公看了楚景辉一眼,便起身迈步而下,伸手自那索图手中,接过木盒,恭敬地呈于楚景辉。
楚景辉没有立时打开,而是对着魏思忠道:“爱卿,可有话说?”
对于魏思忠,楚景辉很少过问,因为很多事情,在他尚未明说之前,魏思忠就能提前将事情全部办得妥贴稳当。
也可以这么说,在很多时候,楚景辉对于这个心腹之臣,给予了一份极重的信任。
如今,却是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参奏这位肱股之臣,这让楚景辉的心思在刹那间有些恍惚。
好似有什么他所不知的事情,发生了。
故而,楚景辉此时,就想魏思忠给他一个说法。
然则,魏思忠在看到那个木盒之时,便对着楚景辉道:“回皇上的话,此物,并非老臣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