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何心渐渐慌作一团,君临天下,似乎也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恨,皇叔为何谋权篡位,杀了自己亲爱的父兄。多年以后他大仇得报,反而没有想象中这么轻松。
果不其然,皇上死的那一刻,桑纪瑶也出事了。据府里的下人道,夫人本是睡着,突然突出一口鲜血,以后便昏迷不醒了。
这次是昏迷,不是昏睡。宋渊穿着孝服回到侯爷府,桑纪瑶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只是如一具尸体般的躺着,横在宋渊心口。
“他劝我要珍惜眼前人的,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宋渊捶胸顿足,他不知道他这二十多年的日日夜夜所追求的是一纸天下的虚无还是眼前这个人。
宋渊抱着她,“她已经不对劲许久了,可我却还是一意孤行……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啊,我一步步的拿到我要的,却也在一点点消耗她的生命,我不当皇帝了,不要了……”
王皑“侯爷您在说什么?继位诏书都送过来了,就等着您盖下印章……怎么说也是您这么久的心血啊,怎么能说不要了就不要了,糊涂啊……”
宋渊只是抱着桑纪瑶沉沉睡去,来了许多大臣劝,宋渊一概不见。别人也没得法子,渐渐走光了。宋渊睡到半夜,朦朦胧胧中枕边人起来了,他一惊,坐起来,桑纪瑶果然起来了。
“你醒了?难不难受啊?”宋渊嘘寒问暖,多少话都无法表达出他对自己的悔恨和对桑纪瑶的愧疚。桑纪瑶却嫣然一笑,除了唇色有些苍白,别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确实不是我想要的,”她道“我想要的一直是竹杖芒鞋,路不同,可是不妨碍我们在一起。宋渊,你是天生的帝王之才,一路走来披荆斩棘,连上天都在为你让路。”
宋渊流下二行清泪。
“我或许累了,不愿在做官了,但是你一定得是皇帝啊。你不在,大局就会失控,眼下没有一个皇子能当此大任。你不能……你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跑掉,让一切分崩离析……”
这是桑纪瑶第一次如此支持他所做的事,宋渊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你是上天派下来测验我的仙人吗?考验我,试探我,就是为了看我适不适合当皇帝?”
“你是天生的皇帝,”桑纪瑶斩钉截铁道,这样的坚定无疑也给了宋渊力量。她走向那纸诏书,在宋渊目光的准许下,盖上了印,“我现在气息虚弱,盖的印不清楚。”
“已经足够好了,”宋渊道。
桑纪瑶跪在地上,手捧诏书,“你的百姓,你的官员,你的天下都在等着你呢,我的皇上!”
宋渊把桑纪瑶紧紧搂在怀里,不日之后,因为有着绝对的兵权和拥护,宋渊继位十分轻松。然而也就是在那一日,桑纪瑶穿了一件他来京城科举穿的青袍子,追随她的竹杖芒鞋去了。
后记
北疆之地,有个客栈,叫九曲夙分楼。不招贵客招穷客,不招无缘人要有缘人。
“日上三竿了!起来干活!”惊梁尖锐的声音更刺耳了,桑纪瑶不忿的起来,骂骂咧咧的洗漱,果然吃人家的嘴短。
望景衡从外面购置肉食回来,惊梁突然惊呼“相公,我数钱数得手好疼啊,快给我揉揉!”
“哎哟!心肝子!”望景衡哈巴狗似得跑过去,抱住媳妇儿的手一顿恰到好处的揉捏,“不数了不数了,一堆臭钱,有什么好数的!”
惊梁公主点点头。壹号xsh1
“啧啧啧,”桑纪瑶叹道,“你们二人当我不是人了吗?虐待苦工就算了,还要给我精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