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初秋的闷热退散,只余凉风阵阵。
林清带了夏蝉和孟瑶二人,慢悠悠闲逛,花园里仍是郁郁葱葱,一路走过去,不见诸花芳姿,却闻得芬芳馥郁,好不怡人。
夏蝉指着湖上的一片荷,笑道:“姑娘快看,这株莲蓬长得真好!咱们把它攫来尝尝!”
她又戳了戳一旁讷讷的孟瑶,急道:“姑娘最喜欢这个,你身手好,快去攫上来!”
孟瑶没理会她,只是转眼看了看林清,见林清面露笑容,似有赞叹之意,便立刻飞身一跃,伸手一探,再返身回来,彼时手里便多了一枝莲蓬。
这时节的莲蓬味美鲜甜,清理好晒干来也是一味上好药材。
“阿瑶,这片莲蓬归谁管?”
孟瑶一愣,不明所以。
林清笑道:“若是没人要,白浪费了可惜,它们长得这样好,我想将它们都收了晒做药材。”
原来是这样,孟瑶笑着点头道:“这府里没人管这个,大娘子若需要,我全都替大娘子摘来。”说完,便绑起袖子裤腿,飞身跃起,跳至湖中小舟之上。
林清忙笑着催夏蝉:“蝉儿,快回去拿篮子来装。”
夏蝉见自家姑娘这样起兴,感激地看了一眼湖中撑舟采莲的孟瑶,提起裙摆就欢喜雀跃地往回跑。
林清在湖边找了块干净石头,扑上帕子坐了下来,一面欣赏孟瑶湖中采莲的英姿,一面悠然剥着莲蓬。
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夏蝉拿篮子回来了。
谁成想一回头,忽觉眼前一黑,一个重物猛然撞了过来,她手中紧拽着刚剥好的新鲜莲子,只是一歪,便整个人栽进了湖中。
“哎呀!”
“大娘子!”
“姑娘!”
三个声音同时惊起。
孟瑶飞身而起,跃入湖中,迅速将林清捞了起来。
幸而孟瑶身手好且熟识水性,林清只是呛了几口水便安然无事。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林清,夏蝉吓得魂飞魄散,嘴张了半晌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对不住对不住!”
一个娇柔的声音,连带着一个艳丽的身影突然闯进林清眼里。
“我实在走得急,不曾看见表嫂就在湖边,你看我也跌了好一跤,你看我手都摔破了。”
艳丽少女只自顾自地说,半分空隙没留与人,又抬起略略擦破了一点皮连血都没见着一滴都手掌,递到林清面前,瘪着嘴娇声道:“表嫂你看,若是留疤可怎么办啊!”
说完又垂头掩面,故作低声嘀咕道:“表哥最不喜女子有疤了……”
林清被这女子一席话说得头晕,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忽感到有些湿漉漉黏糊糊的,摊开手一看,竟然全是血!
“哎呀!表嫂,你头磕破了!这可怎么得了,表哥愈发嫌弃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非要坐在悄没声息地湖边!”
艳丽少女满面愁容,似是真的为林清担忧起来。
“你、你也是要给五郎做姨娘的丫头?哪个院里的,我怎么从未见过?”
林清疑惑地看了一眼艳丽少女。
“这是石家姑娘,石夫人的内侄女。”
察觉到林清受伤后,孟瑶赶忙从怀里掏出创伤药,一面说一面要替林清上药。
“一点小伤,不必了。”
谁料林清竟拦住孟瑶,不许她上药。
“原来是石家姑娘,失敬失敬。”
林清笑得古怪,说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那石家姑娘嘤咛一声,掏出帕子,忽然就哭了起来:“表嫂你可别吓我,我真不是有意的,你非要这么不依不饶,仗着荣安王妃的势故意刁难我一个孤女么?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