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七辆车,浩浩荡荡的行走在旷野的道路上。把大地碾压的“咯噔咯噔”直呻吟。来到中阳与广阳的三叉路口,他们要分路了。走在最前面的松杰把车停了下来。吴大勇从第三辆车上下来,来到松杰跟前,忧心忡忡的吩咐松杰道:
“小伙子,看得出来,跟着你们东家走南闯北,是见过世面的。你的功夫也不错吧?”说着,用拳头在松杰的胸前捶捶。“要不然二少奶奶也不能派你出来掌管大事。我那个小兄弟脾气倔强点,人到不怂不赖。混熟了还很仗义的。他性格有点怪,你多担戴些。”
松柏大度又大量的说:“吴先生多虑了,我们松杰可是心胸开阔着呢,不会跟他们计较的。既然出来在一起做事,队友的竭诚合作,通力配合是最为要紧的,你放心吧,出不了事儿。”
“哪就好!哪就好!”
吴大勇脸上的笑容很勉强。他太了解他的手下了,原来说好去虚境山的事由谢荣华掌管,可他忘了,虚境山的情况,他的人一无所知。二少奶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到一个啥情况都不了解的人手里呢?这么简单明白的事,哪个大倔驴就是想不开。刚才就已经开始撩蹄子了,可他也不想想,你在松杰、松柏面前啥啥都不行,就这样你还不服气。等着让人家收拾一顿我看你就老实了。
吴大勇心潮起伏,来到后面谢荣华一个人坐着的车前。又好言相劝一番。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了,可是,这小子心思重得很,谁晓得他心里怎么想的。眼下又不在他跟前,想管都鞭长莫及,够不着呀。嗳!各人有命,随他去吧。
吴大勇心事重重的走到自己的马车前,就此两路人马分了路。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进发。
傍晚的景色令人陶醉,露水滋润着萎靡的花草,没有风,四周异常宁静,空气凉爽舒适,日落之际,天边一片深红色的云霭,映照在水面上,把龙泉河水染成了蔷薇色。
白昼在人们奔命般的忙碌中渐渐隐去。夜晚却在达官贵人、文人骚客,纷至沓来,寻戏作乐,风尘女子笙箫叠起,莺歌燕舞,细吹细唱的花船上俏俏降临。
相传,旧时的龙泉河就是秦淮风月般的另一个天堂。这里也有杜牧“泊秦淮”中刻画的,“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一样的情怀与意景,只是粗犷豪放了许多。随着晚霞的余晖,夜幕下风吹动着一阵阵龙涎香,沉香宁人陶醉的香气,正和着花船离岸,河面上月色灯光合成一片,宛如天宫瑶池。风尘女子的新妆炫服,伴着凄清委婉,动人心魄的笙箫声起,龙泉河上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又拉开了帷幕。
龙泉河心,一条妆扮华丽的大船上,宽阔的龙泉胸怀,似乎都难以容纳下他们欢畅淋漓的欢歌笑语。轻贱风骚的浪声荡语,随着轻摇的浆声,又送到了两岸。
突然,一条小船,像离弦的箭直冲河心。船上一位身着粗重布衣的男子,放开喉咙拼命的喊叫着。随着河风送进好事人们的耳鼓。
“周东家!周爷!周善仁东家!你在哪里啊?快快回话呀!”
紧张而急促的叫喊声,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龙泉河上。
周善仁正得意非凡,一条胳膊搭在红香妹的肩膀上,说笑打闹在兴头上。红香妹耳朵尖,突然一声精叫喊。
“哎呀!不得了啦!一定是出大事了!河上有人喊命呢!你听,你听到没!”
被她这么一惊一乍的叫唤,周善仁激荡的热情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很不耐烦的埋怨道:
“你瞎乍呼个啥?看把爷惊的。爷的小弟弟要从此不抬头,爷还怎么哄你高兴?有人叫就让他叫去好了!碍你啥事?”
“不是,不是爷!”红香妹双手推着周善仁凑到脸前的臭嘴,焦急的叫道:“你听,你快点听呀!他叫的是爷的名字。不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哪个下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主子的尊姓大名?他活的腻歪了吧?”
经她这么一说,周善仁的心猛然收紧,心情一下子就完全平静下来,不用他特别用心,那刺耳的叫喊声已近在船头。
“周爷!周善仁东家!你在哪里呀?出大事……”
“哎呀!这是孟盈的声音。一定是宝阳出事了。”
周善仁蓦地从床塌上跃起,大惊失色的叫道。同时焦灼的一把抓过帘子掀起,用力过猛,帘子都被他拉下来一半,斜斜的吊在窗框上。他将半个身子都探在船外,朝着船外的小船叫喊道:
“孟盈!是你吗?爷在这儿呢!快点过来!”,
周善仁的身子蓦然探出花船外,到把那个站着叫魂的孟盈着了一惊。因为没有防备,船陡然摇晃起来,他脚下失稳随着船晃晃悠悠,前后摇摆好几下。好在被船上的伙计拉住,要不然就晃到河里去了。
“爷!出大事……”一句话没说完,已是满脸泪崩。
“别急,别急!有话到大船上再说。”周善仁见状,立即命大船靠了过去,搭上跳板,让船上伙计将孟盈拉到大船上。孟盈“扑通”一声就跪在甲板上,泣不成声的说道:“爷!紫云慧师太出事了!爷!紫云慧……”一句话都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一听出事的人是紫云慧,周善仁当时就傻呆了。两眼发直,脸色惨白,嘴巴张得能塞进掌头。瞬息之间,他的魂魄似乎都出了窍,陌生的眼神看着甲板上跪着的孟盈,不住的摇着头。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来。
“不会!不会的!怎么会是她呢?你一定在骗爷。”
“爷!我那敢呀?”声音嘶哑而绝望。我爱5il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