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四和玉轩在远离乡土的大街上,要饭,捡别人扔弃的破衣烂衫。在死亡线上苦苦的挣扎。竟然活过了冬天,迎来了春天,送走了夏天。又到了金秋时节。福四把玉轩背在背上,到地里去拾捡庄稼,到菜市场或垃圾堆里捡拾破烂,一面沿街乞讨,把邓玉轩养到了三岁。看着他笑,看着他蹒跚学步,看着他一天比一天长大长高。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也有倒不完的苦水。
他想:“过了三年,那场风波该平息过去了。家里人怎么样他一点都不知道。孩子也大些了,他的爷爷是否回到了楚邑。如果能找到玉轩的爷爷,这孩子该交他爷爷教管了。跟着我沿街乞讨总不是事儿。”于是,带着邓玉轩又朝着家乡的方向乞讨着回去。
他不知道楚邑在哪里,离这里到底有多远。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走多久,才能回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地方。更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只知道大致方位,朝着太阳升起的那个地方走,就能到家,就能回家。
一次,福四爷在街上,看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人,牵着一条狗,耀武扬威的在大街上晃悠。突然,大胖子把一块带肉的骨头扔给狗,那条狗已经肥得快走不动路了。见了肉骨头照样摇头摆尾,大口大口的剁颐啃吃。吃得那个香,馋得福四口水长流,同时好一阵心痛。心想:“我和玉轩几年都没沾过荤腥,都快忘记肉的味道了。要是能有这么一块肉骨头煮一锅野菜吃,那味道一定很香很鲜。这狗到比人还活得滋润。眼看着骨头上的肉越来越少,福四再也顾不得多想。
猛然一下子扑过去,到把狗吓得汪汪叫唤着逃向一边。他捡起肉骨头正高兴得调过来倒过去的看,上面还有多少肉,回去可以煮多少野菜。脚猛的被人一跘,他往前一扑,摔倒在地。肉骨头也扔出去好远。他的眼睛贪婪的看着那块肉骨头,猛然一下跃起,将整个身子压在了骨头上。紧接着脚尖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还有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掺杂其中。
“打死你!打死你!穷叫化子!敢跟爷的小乖乖抢骨头。打!给我往死里打!”
“爷爷!爷爷!你们不要打我爷爷!我爷爷是好人!你们打我吧!别打我爷爷!他会死的!”
昏昏沉沉中,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冲进他的心里。他立即从昏迷中醒来,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叫道:
“玉轩!我没事,我死不了!不让你叫爷爷,怎么又叫上了。”
围观的人们不忿了,纷纷指责打人的胖子道。“你也太霸道了!一根骨头而已,至于把人往死里打吗?太不像话!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胖子一伙见惹了众怒,赶紧牵着小狗灰溜溜的跑走了。
好心人上前扶起福四,只见他脸上是血,身上是伤,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污,却高兴的从身子下面拿出那块带肉的骨头,显摆的拉着玉轩的手说:
“看!肉骨头,晚上我们有肉汤喝了。”
玉轩瘦骨伶仃的小身子蹲在福四面前,哭着摸着他身上的伤痕,关切的问道:
“爷爷!你痛不痛?”
“这娃娃,跟你说了多少回,不要叫爷爷不要叫爷爷!我不配做你的爷爷!”福四嗔怪地说。
一个好心人,见相亲相爱的爷孙俩,含泪把一块碎银子塞进了福四的手里。福四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笑眯眯的看着玉轩说:
“看!肉也有了,银子也有了。我们又可以多走几十里路了。”
福四带着玉轩一共走了一年零三个月加八天。终于回到了楚邑。他们不敢冒然进城,在城门外的一个茶寮里,跟吃茶的人打听邓酒邑家的情况。所问之人是个老沉稳重的中年汉子。他惊愕不已的看着福四。犹豫半天,上下打量他好一会儿,见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他的目光在孩子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确定此人不会存恶意后。这才好心的让福四坐在了他坐的茶桌上,与他对面而坐。
福四抱过玉轩放自己腿上坐了,要了一小碟点心让玉轩吃。玉轩拿起一块点心先喂进福四嘴里,再放一块在自己嘴里慢慢的嚼着。中年人笑嘻嘻的看着福四和玉轩,感慨的问:
“这是你的孙子?好懂事的娃娃。你是邓酒师家什么人?打听他干什么?”
福四笑了笑,没敢说实话。敷衍的说:“他不是我孙子,可要比孙子亲多了。”
欣赏慈爱的眼神注视着玉轩。脸上满满的都是得意和爱意。抬起头看着中年汉子回答道:
“什么人都不是,只是以前跟邓酒师家有所交往。前几年听说他家出了大事,后来怎么样再没人提起。今天走到这里,想再去看看他们,那可是一家好人呀!”
“唉!好人没好报。这街里的人,得过他家接济的多了。可惜好好一家人被灭门了。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啦。”中年汉子叹息的说。
“那他家的房子……”今日文学网jr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