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亭花厅。武才德已经在屋里等待多时。
红鸡公二娘余怒未消,一脸郑重进屋。武才德一揖到底见过礼。红鸡公二娘一边疾步朝上首位走过去,步子迈的又急又快,看得武才德一脸傻呆愣怔得失态。见二奶奶用手指着旁边的坐椅,示意他坐下说话,方恍过神来。没敢坐实,斜谦着身子坐在扶手椅上,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一错不错的注视着二奶奶。
红鸡公二娘稍稍松下一口气,款款端起几上的茶碗,很是优雅的抿一口,脸上露出几分果决与狠厉。没有多的废话,出言直奔主题。
“这么急把你找来有二件事。第一件,找你最可靠,最可信的人到昌邑,了解一个姓齐的盐商的情况,越详细越好。五天内我要知道确切消息。”
武才德专心致意的听着,不错眼的盯着红鸡公二娘。生怕漏掉了某个重要的吩咐,在他的心里二奶奶的吩咐就是至高无尚的大事。不得有半点疏忽大意。
武才德已经感觉到二奶奶对他的器重和信任。交给他去办的事情都是特别重要的大事。当然,作为她的执行者也要特别重视才成。不是某件事情办得好与坏的问题,而是直接影响到他在二奶奶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的大事。当然就不能有半点疏漏了。因此,只要是二奶奶吩咐的事,他都全力以赴,一定要求自己做得好上加好,让人只能称赞,挑不出半点毛病。
武才德几乎把全身的视觉、嗅觉、听觉神经全部运动到大脑,集中全副精力来听从二奶奶的吩咐。
“第二件,镇中街东南角的古镇双龙客栈,住了两拨外地客商。一拨三人,川中昌元口音,大约是讨债的另一拨二人,川南昌邑口音,是欠债方。派人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发现什么异样随时来报。这两件事其实就一个原由,跟食盐生意有关。不必过多猜测,把事情搞清楚就成。”
“是!二奶奶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了,事情办的越快越清楚越好。”
“是!”
武才德起身拱拱手,转身急步离去。
酒邑酒坊几乎不走样,全部按照邓玉轩和红鸡公二娘的设想,几天的时间里酿出了邓玉轩最为满意的美酒。经靳财喜,杨海桥,以及刘忠祥老太爷,还有几个以前的老伙计品尝后,一直评价说,跟酉先生在世时酿出的酒,无论是口感,香气,还是酒后悠长的回味都不相上下。
红鸡公二娘一直等第二锅酒酿出后,大家一致认为酒的品质稳定,高贵、典雅、纯香。这心里才踏实的放松下来。脸上漫出欣喜的欢笑。
松明已套好车等在酒作坊的大门外。刘炳章和红鸡公二娘吩咐了几句后,立即坐车朝广阳岁月甜糖作坊赶去。
岁月甜已更名为“荣盛昌糖作坊”。
荣盛昌糖作坊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已经来人催促几次了,实在不能再耽误,耽误一天的损失……红鸡公二娘不敢细算。
前二天就打发松杰先赶到广阳荣盛昌把一切安排妥当。等刘炳章和红鸡公二娘一到,就放鞭炮剪彩,所谓剪彩不就是图个喜庆吉利。也就是走个过场。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红鸡公二娘要亲眼目睹第一批压榨出来的雪花糖、香甜美味的大砖糖、还有晶莹剔透的像水晶般透明的冰糖……这几种糖是荣盛昌的主打产品,只要这几个品种品质上乘,她的糖作坊就打赢了榨糖开业来的头一仗。接下来是销售,销售红鸡公二娘也不急。只要第一炮打响,他们的糖作坊就能在榨糖业扎扎实实的站稳脚跟。
至于售卖,她一点都不发愁,通过南边的师傅,她的糖还没有生产出来,就已经被南洋的客商预定了。耽等大量上等品质的各种糖品生产出来,海上商船就能把糖运到几千里外的海外售卖。
马车被松明赶得洋洋洒洒要飞起来了。两个时辰不到,驾辕的大骡子已经热汗淋漓,油光水滑的脊梁上淡淡的散发着白色的汗气。鼻孔里喷出阵阵热气,不住的打着响鼻嘴不住的咬着嚼子,嘴角漫出一层层白色唾沫。
这匹辕骡四肢修长,腿蹄轻捷,身形矫健俊美,别具风姿,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千里骡驹。驾车赶路,身轻如燕,腿蹄轻捷如飞,即使大汗淋漓,那步履同样整齐矫健,一丝一毫都不会乱了阵脚。
胶皮大车的防震性能,虽然好过铁皮木制大车好多倍。行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再加上行驶速度的惯性冲力,车厢里震荡的态势可想而知。为了减少震动,红鸡公二娘的身下垫着厚厚的棉垫,身后塞着大靠枕。就这样,刘炳章还是担心她受不了劳累和颠簸,一路上把自己当肉垫,将妻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等到了广阳地点红鸡公二娘早被颠得七昏八素,一个头两个大,晕头晕脑,分不清那是天那是地。一副昏昏欲睡的懒怠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了赶吉时良晨,马车的速度增加了三分之一,争取了三分之一的时间赶到广阳。
下车时红鸡公二娘站都站不稳了。刘炳章把她抱下车,和桔红俩人扶着她,在地上转了好几十个圈,这双腿才有了知觉。
急匆匆地赶到糖作坊,正是吉时,一分一秒都没有耽误。一阵惊天动地的鞭炮声不断线的鸣响后,经过简单仪式,红鸡公二娘和周明光各持一把金光灿灿的金剪刀,在来宾和伙计们的欢呼声中剪彩。117xs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