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舒一口气,洛洛表示情况还不算特别糟糕,至少现在张渝还没有出事,而穆明,嗯,不过是在文华堂有点小才气的书生。还没有到那种名满京华的程度。 只是不知道张渝开始修建水渠没有,算算时间,现如今应该还没有开始修建,上一次就差那么一点点,还差一点就完工的水渠被大水所冲垮,导致功亏一篑。这一次既然洛洛是受委托而来,张澄虽然没有提到张渝,但是既然她已经来了,也没有什么理由坐视不管。 洛洛正盘算着,张家的丫鬟通传张渝已经从县衙回来,稍后一道用饭。张澄是被张渝带大的,要说长兄如父是再合适不过。 “兄长。”洛洛按照张澄以往的样子给张渝行了个礼。不过这幅身子终究是换成了洛洛,所以在行礼的时候还是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扭捏,不过张渝并没有发现。 洛洛偷偷看着张渝,张渝当年是探花郎,颜值高的不像话。要知道,历代的探花郎虽说不一定要有潘安宋玉之姿,但是长得丑可不行,长得丑点或许能做状元,但是却做不成探花。 食不言寝不语,张澄和张渝用饭的时候谁都没说话,在这期间,张渝只看了张澄一眼而已。用完饭,撤下桌子后这洛洛并没走,而张渝好像也并不是很忙的样子。 洛洛在脑海之中斟酌着怎么先开口让张渝尽快的修建水渠,却被张渝率先开了口。 “听闻你最近心性不稳?”张渝直接问道。 “是。”洛洛老实答道。 “读圣贤书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非人前卖弄。”张渝教训道,“世人虽喜诗文,但科举却要以□□定国取仕,而非辞藻华丽。孰轻孰重,你自己回去掂量。” 文华堂里的事张渝何尝不曾听说,如今天子爱诗词音律,朝中官员亦大多作诗吟赋,可这治国□□靠的可不是一两篇文章。幼弟自小聪慧,张渝自然是不希望他走弯路,投机取巧、取悦天子。身为张家人,就得为天下苍生计,而登堂入室封侯拜相则是治理天下最为正当也是最为快捷的途径。 “兄长教训的是,我记下了。”洛洛应道。心中对张渝的印象又增加了不少。仔细说起来,张渝确实是一个好兄长,好导师。日后张澄之所以能够官居相位,多半也是早年张渝的引导。 “这几日文华堂过于浮躁,你不去也罢。”张渝看着洛洛的样子,终是没忍心再斥责下去。长兄如父,他这些年对张澄是否有些太过严厉? “多谢兄长。”洛洛道。 “若是无事,你先回去吧。”看着对自己如此恭敬的张澄,张渝打发道。 洛洛起身要走,却在刚迈出门槛的时候又折了回来。 “兄长最近可是打算修建水渠?”洛洛突然问道。 “此事,你是从而得知?”张渝问道。修建水渠之事他先前只在衙门里同几个长使商议,张澄身在文华堂,不应该知道的。张渝此言,也就是默认了。 “前阵子我在衙门外刚巧撞见有人拿着图纸,便好奇问了句。”洛洛解释道,“兄长,我前几天看了一本青州的地方县志,上面有提到青州水患的推演之法,若是按照那本县志上记载的推演之法来算,只怕是还没入秋,青州就要有一场水患,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兄长的水渠能不能修建完工……” “你是从哪本县志上见的?此书可还在你住处?”张渝追问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真的没入秋青州就会发大水,只怕是现在动工就有点迟。 “那本书是孤本,我偶然在书摊上见的,只怕现在是找不到了。”洛洛解释道,“兄长,其实不管有没有这回事,修建水渠之事都宜早不宜迟。” 能早早动工就早早动工吧,提前一步完成,到时候就算真来了大水也不怕了。没有那场水灾张渝的前途也不置于被穆明毁掉。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水渠修建完工,关于穆明,她日后倒是可以慢慢收拾。 “你所言何尝不是,只不过前两日我刚送去奏折,修建水渠的文书还没有下达。若是贸然动工……”张渝犹豫道,心中根本没将洛洛方才所言放在心上。 “可是兄长,若是那孤本上的推算是真,到时候就为时已晚了。”洛洛装作着急的样子道。 “若是推算是真?到时候不还真功亏一篑?”张渝喃喃道,再次向洛洛确认,“你当真从孤本上见过?” “千真万确。”洛洛保证道,心想着她是不是还要去弄一本假书去糊弄一下张渝,这样他才肯相信。 只是造假成本太难,而张渝又不傻。若是张渝不信,洛洛还真的要在这段日子好好修炼,到时候用灵力去阻挡大水。只是那需要的就不是一星半点的灵力,估计得是要将她的灵气和精神力全都抽光才醒行。想想还是算了,她宁愿麻烦一点,还是劝一劝张渝吧。 其实就劝服张渝这件事来说,洛洛还是有七八成的把握的。对于发大水这件事,最后张渝一定会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一定会选择早些开工的。 在张澄的记忆里,张渝一直是他的导师,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不然也不会拿出刺史府全部家当来赈灾,可想而知张渝确实是想为百姓做一点事。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父母官,却因为穆明的缘故毁了前途。上一次水灾治罪后贬谪后,张渝就病倒在了任上,刚上任不久就病逝了。 “也罢,既知有此事,提早动工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事。”张渝决定道。最后张渝的选择果然是和洛洛所猜想的不错,张渝既然想修建水渠,不知道秋初会发大水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他就断然不会拿整个青州的百姓的安危作为赌注。 “兄长,前阵子我翻看了几本水利图册,对修建水渠颇有兴趣,这一次让小弟在一旁观摩观摩可好?”洛洛借势道。她不跟着,怎么能放心? “你可知道秋后你就要去京城,如今不知温书,竟还要乱跑,万一伤着病着……”张渝拒绝道。 “正是因秋后科考,小弟这才要跟随兄长多多历练。”洛洛说道,“科举之后小弟就是要独当一面的人了,若是日后到了任上也要修建水渠堤坝之类,只怕小弟没有兄长思虑周祥,出了大错……” “焦躁!自负!尚未入考场,便知自己能高中?”张渝教训道。 “有兄长这个探花郎在前,小弟又怎敢疏忽?只不过这几日小弟不想去文华堂,刚巧能在兄长身侧多多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