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阵黑色怨气猛的震开,书璟赶紧将温可素和宋梓瑛护到身后,口中念咒以作银光护罩。宋梓瑛本想帮忙,但无形中仿佛有什么力道在牵制着她不能动弹,只好退至书璟身后。 这情形仿佛在文豫预料之中,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下意识的拉住孟诚姝的左手,以他为圆心,怨念似乎有生命一般都绕着他走。 在场的宋梓瑛若有所思,温可素则是始终反应不过来,而孟诚姝却一脸暗暗思衬,眉头紧蹙,看着眼前的文豫,心中波澜不止。 怨念四散后,文豫当即命书璟将怨念追回。 在这个世界,灵修的前身或多或少与阴阳巫术有关,有些灵修为了急功近利,剑走偏锋,为了在短时间提升自己的灵力修为,往往走一些旁门左道,导致自身被欲念勾结,容易产生怨念极而反噬,因此,灵修需要将这些怨念排解出去,唯一的方法便是放煞,有些灵修甚至会利用此道来攻击自己的敌人,而另外一些便是将煞四处散播,至于放到谁身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法格外险恶,在千年前的灵修界禁令中排名前十就有,凡恶意放煞之徒,封其灵力,流放失地,终身不得回。 而对于鬼魂,灵修界是有强制命令的,所有孤魂野鬼必须渡化灵魂,送其至阴界转世,否则由执念而生的鬼魂随着时间的推移怨念极重,这怨念,是它极好的飨食,要么用来加强自己的鬼修之力,要么,四处散播,所到之处去,皆是灾难。 现在沈蔓衣将这么多怨念散播出来,如果不及时将其净化,后果,不堪设想。 怨念去后,书璟去净化怨念,留下一片寂静。沈蔓衣好像因为释放太多怨念被透支了身影摇摇欲坠,最后,匐在地面,那个样子,真是绝望。 那么美的一张脸,要是她还在世,这样的痛苦之色,不知道多引人怜惜。孟诚姝觉得有些心疼,从之前文豫和沈蔓衣的对话可以看出,她事前根本就不知道她地孩子已经死了的事,想想整件事情,她已过世多年,算起来的话,他的孩子此时也应比孟诚姝宋梓瑛大才对,如果还活着,此时见到的就应当是一个英俊的青年而不是一个五六岁面色惨白的小鬼。 她之前被锁在魂器中,心里面一定十分想念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她大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得孩子早殇,丈夫已断双腿的事情,满心期待却事先迎来了这样残酷的现实,何其残忍,可是,她刚才说什么,骗子?孟诚姝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想不过来,遗漏了什么。 有一只小手伸了过来,试探着碰了碰地上那袭红衣女鬼,沈蔓衣抬起头来,小鬼正蹲在她面前,她想说什么,又觉得千万言语积在心头,难以吐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那小鬼,一改之前面对孟诚姝他们的怯生之意,慢慢地张开了双臂。 这是要他母亲抱他啊。 沈蔓衣苦笑了一下,但还是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头,然后把他慢慢抱在自己的怀里,嘴里怅然若失的念叨着:“宝儿,我的宝儿。” 文豫的眉头不可察觉地动了一下,孟诚姝本来看到这样的一幕心有不忍,想转过头去,刚好看到文豫这般,受到强大冲击的孟诚姝此时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多缚手缚脚了,直言问向文豫:“怎么了?” 文豫此时正在想着孟诚姝手上没灵力,前面有个大的不可估危险因子,哦,可能还要带个小的,唯恐之后生变,自己现在是给她输灵力呢,还是输灵力呢,还是输灵力呢? 可是输灵力孟诚姝一定会察觉,而且,也不是可以随便输灵力的,每个人修炼的功法不同,术业也有专攻,灵力与灵气各自有自己不同的修炼脉络,一旦引起冲突,被输的那个所遇到的危险可想而知。 所以一般没事不会随便输灵力的,要输必须是在对方实在灵力严重受损或者灵力被封的情况下。不过,孟诚姝本身自己就没灵力,虽然原因文豫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去,但因解决方案一直有风险,文豫迟迟不敢妄动,现在情况紧急,为保安全,还是先给她输灵力才是,反正,输了还可以再抽嘛。 正想着,孟诚姝一句“怎么了”打断了文豫的思绪。 “嗯?” “有什么,不对吗?”孟诚姝知道文豫灵力高深,但作为实战经验过少的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有多厉害,但目前看到自己知道的,没有能打过他的,加上母亲的态度,该有刚才去,书璟那个咒法,孟诚姝见过,据说,很难学,书璟能这么运用自如可见能力一斑,而文豫,什么都没做,却已控制全场,如果说之前孟诚姝是一贯地隐蔽姿态观察各处,那么现在,她倒是想好好认识一下身边这位灵修大神,到底有多厉害。 “没什么,你站好,控制呼吸,” “啊?”没反应过来的孟诚姝猛然一个激灵,便感觉忽然之间,从手上传来一阵温暖的波动,像水流一样开始往自己四周蔓延开来,速度由慢至匀速,好像对方考虑到她之前长时间没有灵力,便尽量放缓速度,好让她能适应,不过,孟诚姝没感觉什么不适,相反,还挺舒服的钱,尤其是心脏那里,好像被什么暖气团包裹着,这是孟诚姝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奇妙。 “刚才,那是?”猜的七七八八的孟诚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文豫。 文豫点了点头,然后以一种刻不容缓的口吻道:“你读过很多书,也背过很多咒法口诀,,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这两句难不倒你,待会儿如果有危险,你就念这两句,你记过的,把手放开,用你的意念催动心脏从手心把灵力打出来。”说完又马上凑在孟诚姝耳边说了两句,不错,这两句,她记过的。 那边宋梓瑛已经觉得那股力道有所平缓,慢慢的,已经感受不到了。 温可素从头至尾都有些混乱,但是看着这两个这么伤心,自己也不好意思上去打扰,倒是沈蔓衣很快便站起来了。沈蔓衣谁也没看,直直地面对文豫,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豫看了一眼温可素道:“你给她解释那个孩子。” 温可素果真老老实实地说了一系列经过。 沈蔓衣本就是鬼,听完温可素所言之后更是隐隐散发出阴冷。 “所以说,你们都不知道我的孩子为什么被关进灵修台?” “额……你儿子好像心愿未了,又不肯接受渡化,这就,很难办嘛,”温可素一脸为难的解释,她突然吧有点后悔进灵修台了。 “是吗?呵。”沈蔓衣冷笑了两声,又转过头来带着点嘲讽的笑意看着文豫道:“大人,你失去过对自己而言最珍贵的东西吗?” 文豫怔了一下,握着孟诚姝的手紧了紧,随即恢复,道:“每个人都有珍宝,守不守得住得看个人修为。” 沈蔓衣似是没想到文豫会这么说,然后仰天大笑,那笑声,透着斑斑凄凉。 “是啊,不是谁都能守住自己的宝贝的,那大人,就不怕再失去一次吗?”说完饶有趣味地看了看孟诚姝,孟诚姝只觉得这眼神慎得慌,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让你来了,你觉得我会做无用功。”文豫已然面不改色,只是握着孟诚姝的手越来越紧。 沈蔓衣眼眸忽然露出戾色,道:“我来了又如何,怎么,这许愿还能打破,大人竟真如此厉害,还想,逆天么?” 文豫本想再说,那边书璟却已赶回,一边收拾着手上,一边道:“让你们母子团聚,是我们大人慈悲,你怎的这般不识好歹,你对小姐下手,已然够你灰飞烟灭□□回了。” 然后,无视沈蔓衣,走至文豫面前道:“主人。” “都收拾干净了?” “嗯。” 沈蔓衣被书璟这漫不经心又字字诛心的一番话气的不行,自己的儿子已死,丈夫还不知所踪,今日被引诱道次出去,怕是很难再回去了,索性,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打算。 “若是我和宝儿今日有任何差池,大人,你会后悔的。” 文豫轻笑,道:“你在威胁我。” “是不是威胁,大人自己掂量。” “那么奉还,宋天缘和你身边这个小鬼,看来,我是要定了。” 沈蔓衣错愕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