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古瑞毫无防备的推开房门,被里面的场景小小的震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吊床,乱七八糟的挤在一起的男人们,和根源不成比例散发出来的各色汗臭味道混合在一起铺面而来,甚至比晕船的味道还要让人崩溃,更不要提其中分外明显酸涩脚臭——明明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味啊? 每个人都睡姿都糟糕彻底,就连萨卡斯基都把那顶发旧的海军军帽抓下来盖在脸上,尼尔被另外一个人当成了枕头垫着睡,波鲁萨利诺在吊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光裸的上半身和黄白碎花的裤衩让古瑞控制不住的凝视了三秒以上。古瑞捏着鼻子敲了敲门板:“起床啦?” 呼噜声音震得吊灯微微晃动,没有一个人听到声音,睡得一个比一个踏实。 睡得真舒服啊,对头一次出海的人来讲。 古瑞踮起脚,小心翼翼的从手臂和大腿交错的空隙中点过去,本想把睡得一脸痛苦的尼尔解救出来,却在半路上神使鬼差的停住。比划了半响,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罪恶之手。 “啵。” 海军预备役学校的第一届学员的第一次实地演习的第一天,终于还是开始了。 “萨卡斯基。” “……是。” “你脸上哪个是什么玩意儿。”泽法发问。 ——噗。 轻微的爆笑声在私底下传开,萨卡斯基顶着被不知道是那个胆大包天的人物画的乌龟涂鸦,眼角不留痕迹的抽动了一下,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纪律回答:“……油性记号笔,没有办法一次洗干净。” “真他妈的丑。”泽法评价道,又引来一阵细碎的骚动。 罪魁祸首无辜的站在另一边,悄咪咪的用眼角余光看着自己的恶作剧。 “别闹了,收住,我接下来要讲正事了!” 泽法照例先唾沫横飞一遍。萨卡斯基板着一张脸,站得笔直,任凭脸上的王八在脸上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一边的波鲁萨利诺眼睛一转,挤眉弄眼压着声音问古瑞:“你干的?” “怎么可能。”古瑞收回余光,一本正经。 伟大航路,被称为怪物横生的海域,其中更加可怕的便是伟大航路后半段,人称新世界的领域。这里的气候、岛屿生存环境、生活着的生物都超出了人理理解的范围,可以说是现实的传说领域。 而泽法带领的这群学员在这片海域上遇到的第一个问题—— “船上除了淡水以外什么没有,任何食物都没有。”泽法说:“没有吃的,我们迟早会先饿死……” “我已经准备好了,泽法老师。”波鲁萨利诺拿出一根鱼竿。 泽法赏了他一拳。 “虽然没有错,但是你的方式太蠢了。” “真过分啊,泽法老师。”波鲁萨利诺委屈的抱着头。他觉得他没想错啊,既然是在海上那就应该是钓鱼,不然还能钓什么,海王类吗? “这片大海上可没有那个空闲可以给你钓鱼——” 说话间,军舰整个船体都摇晃起来,发出了吱嘎作响的声音,全身覆盖的鳞片的熊从海面中钻出来,巨大的身躯活生生的拦阻了军舰的去路,海水从这只巨大的海王类的嘴里漏了出来,浇在了甲板上,散发着一股混合起来的腥臭味道。 “啊。”泽法一指:“钓这种鱼还差不多。” “怎么可能啊——!!”小崽子们一齐怒吼。 古瑞一跃而起,没人看到她是在什么时候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一片片褐色的树皮从她身上暴起,左手上暴涨的树枝纠结的□□比她整个人都还有大上三倍。她凭借着惯性在海王类的身上超人般奔跑。巨兽嘶吼一声,爪子朝着她袭去,却被轻松的躲过,□□刺穿了海王类的眼睛,接着往血肉里面生长,下一秒这只海王类全身都贯穿出了树枝,血淋淋的盛开出枝叶来。 “呼。” 古瑞收回了元素化,从大腿的绑带里面拔出一把小刀,她拔去了海王类表面的鳞片,切开表皮,挖去了一层脂肪,从里面割下了一条红色的肉块——巨兽已经断了气,瞳孔迅速的泛上了一层灰蒙中隐隐带着血丝的壳,连挣扎都不能挣扎。 萨卡斯基的脸都发白了。他眼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滴着血的生肉,周围都是干呕的声音。 “太好了,能吃诶泽法先生!”古瑞松了一口气,半张脸都是血肉模糊:“要尝一口吗?有点甜味呢。” “谁要尝啊!”泽法皱着眉:“但是干得漂亮,你们下去把这东西搬上来,记得要把脂肪剥干净一点……” 他回头,就看到一群没出息的小崽子个个都已经恶心得脸色发青,有的都已经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古瑞眨眨眼睛,纳闷的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挑在刀上的肉块:“……甜的不好吃吗?” 但不管怎么说,最大的粮食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半了——他们航行的路程很短,这只比军舰还要大的海王类足够让泽法他们一直坚持到目的地的岛。 就是古瑞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所有人看她的表情都欲言又止。 当然,航海的过程不仅仅是一日三餐需要解决。 巡逻、打扫和值班,军舰可不是豪华游轮,它需要精心保养才能投入长期使用。泽法粗略安排了几下,两人一组,以半天为单位在各个职能上面轮流替换,当然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因为其实要开动这么大的一艘军舰这么点人还是有些吃力,这样安排也是迫不得已。 而轮到古瑞的时候,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甚至包括了和古瑞感情很不错的尼尔。 古瑞:??? 最后泽法挑中了萨卡斯基这个“幸运儿”和古瑞分到了一组……实际上是因为萨卡斯基没有来得及退后而已。 这个组合可真的是很不太妙,古瑞和萨卡斯基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对盘,这段时间倒是有所缓和,不过也算不上是相处得很好。不过以波鲁萨利诺为首的其他人都齐齐的松了一口气,差点没有泛出泪花来。 “真可怕、可怕。”波鲁萨利诺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结果啪嗒一声,一只记号笔从他的口袋里面掉出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萨卡斯基,我能解释——泽法老师救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