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帝寝宫闪进了个白影。
“这五百年辛苦你了。”天帝看着妋衣,表情有些复杂。是啊,谁会花五百年的时间给自己铺一条死路呢?
“还望天帝能早日查明真相。”妋衣交代完自己潜在雾狭间这五百年来的近况便告退了。
翻出天宫沿着天河走到尽头是片桃林,此处观星效果最佳。妋衣拎了壶酒,悠哉躺在桃林中央那棵万年桃树纵横的树枝上。星河自头顶淌过,晚春的风很是惬意,一壶酒下肚是恰到好处的微醺,她缓缓合上双眼。
不远处传来声响,大半夜的是谁扰人清梦?妋衣迷迷糊糊一看,原来是曜央在天河边练习水龙诀,激起的水柱蹦了三尺便蔫蔫地落了下去。
“别管水面上的,将注意力放在水柱下,用下方的水作为助力。”妋衣见他不得法门,忍不住插了一句。
曜央循声望去,星光撒在妋衣身上,一袭纱衣被投上朦胧光影,银白发丝随风而动。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他回过神来,按妋衣所说一试,水柱果真直冲丈高。
“多谢指教。”曜央朝妋衣的方向略施一礼。
妋衣翻身下树,飞到曜央面前。白日在瑶池就觉得奇怪,这个小司命怎么总是绷着脸,方才练成水龙诀也不见高兴。
“司命上神可有何事挂怀?”妋衣说:“或许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曜央苦笑:“我现在怕是当不上上神二字。”
原来如此,虽然失去了记忆和修为,但周围人期待的目光却总提醒着自己应当是无往不克的战神。妋衣虽然理解却不知如何开解,终究他还是要承担这份职责,多说也无益。
“我带你去个地方。”妋衣拉着曜央飞到了星河之上。自此处俯瞰,天界也显得渺小。“我不善开解,便借此处让司命游目骋怀。”
曜央眉目总算舒展,他本就是少年心性。扭过头来看妋衣,脸上还带着饮酒的红晕,曜央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数日后。
司命之职在曜央殒身后由冥神明荼兼代,如今曜央复生,天帝有意让曜央重掌刻命司。只是曜央修行尽失,天帝恐其难担此任,于是指了妋衣随曜央前往桃止山,在曜央能够独当一面之前,助他一臂之力。妋衣生性懒散,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游手好闲,奈何天帝以扣饷威逼,以美酒利诱,妋衣只得从了。
临行前夜,花神存华在源清宫备下酒菜,邀了杨戬和飞捷为妋衣饯行。存华素来不喜欢热闹,因而那日瑶池宴她并未到场。得知曜央不施法术便能看见妋衣真容,她略有些惊讶,说:“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失去记忆,心中自然是没有所爱之人了。”
“以他从前冷傲无情的性子,我想纵使他未曾失忆也能看见妋衣真容。倒是存华,这么多年从未见你错认过妋衣,莫非你心中之人不是天界之人?”飞捷问到。
“是你们修行不够,定力不足,才会时时被迷惑。”存华捏着妋衣下巴说:“只可惜我们妋儿倾国倾城之貌,你们无幸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