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珑挑眉:“你要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可以,本宫的确是在宫里待着无聊,所以想出来看看。”
“奚州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容莲冷冷道,“固然你身份尊贵,算计得也缜密,可奚州不是任人来去的地方,你真以为自己算无遗漏?”
区区十二岁的奶娃娃,在宫里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怕连什么是人心险恶都不知道,居然也敢学人玩心术?
不自量力。
“莲夫人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紫珑笑了笑,眼底似有些叹息的意味,“原以为我会有个强劲的对手,没想到振剑出鞘之后才发现对手如此不堪一击……实在是让人失望。”
说罢,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容莲眸光骤冷,蓦然抬袖,袖子里一道寒光掠过,直朝紫珑后心疾射而去!
紫珑后脑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身子如鬼魅般一转,随即抬手,一支泛着冷光的长针夹在她纤白的两指之间。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紫珑不疾不徐地抬眸,看向这支明显啐了毒的长针,似是突然想起一事:“莲夫人可听说过鱼子蛊?”
容莲盯着紫珑轻松接住她暗器的动作,心头震惊,尚未回过神来,闻言只下意识地道:“什么鱼子蛊?”
“鱼子你该知道吧?”紫珑笑了笑,“雌鱼的籽,颗粒很小,却是密密麻麻数不清……有一种蛊跟鱼籽很像,母蛊体内产出鱼卵一样的子蛊,很小,很多,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进入人的身体里……”
容莲的脸色一点点变了,眼神里终于清晰地流露出恐惧。
她突然间明白了别院里为何会有那么多人中毒,明明他们防得很严密,食物饮水一再验毒,却还是没能避过。
原来答案在这里。
任是容莲见多识广,也从未听说过蛊虫之中还有鱼子蛊这个种类,她攥了攥掌心,眼眶突然就红了:“公主殿下不远千里而来,只是为了对付我家王爷?”
紫珑转头,有些新奇地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美人:“果然是美人,这眼泪说来就来。”
“妾身虽然来自南齐,可这些年自知身份特别,不敢给王爷添麻烦,所以才躲在别院里从不见人。”容莲抬手,以雪白的帕子轻拭眼角,声音哽咽,“我……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紫珑诡异地沉默片刻,看着她的眼神透着几许佩服。
“莲夫人演技真是精湛。”她笑道,“你确实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做了,大抵也活不到今日。”
容莲闻言,眼底似是流露出一丝希望:“既然如此,公主殿下为何……”
“为何容不下你?为何找你的麻烦?”紫珑接过她的话,漫不经心地挑唇,“你没做什么坏事是真,却做了朝廷容不下的事情。姬帆这些年暗中攒了不少财富吧?奚州谢家的铁矿落到了丹墨手里,姬帆不知有没有愁得睡不着觉?”
轻笑一声,紫珑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把容莲射出的长针放回桌上,玩味沉吟:“让我猜猜,这座别院下的地宫里都藏了些什么?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精良的兵器盔甲?冶炼录?西陵境内的疆域舆图?姬帆有没有告诉你,该如何重建西陵边疆,用以隔绝南圣南圣铁骑的征伐?”
随着她一字一句落音,容莲像是被抽干了血似的,脸色一点点僵白下去,彻底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