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盐山。
白苏一袭鹅黄色衣裙,立在向阳坡,神色激动的看着食神从良化身的那块金石。
那金石一会儿泛着金色的光芒,一会儿泛着白色的光芒,一会儿又泛着绿色的光芒。
“食神,要大成了!”,一旁的祝余草丛中传来一道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激动。
白苏笑着看了过去,朝那株摇摇晃晃,随风摆动的祝余草,点零头。随即又道:“祝余!你要加把劲啊!”。
祝余点零头,应了一声。随即又随风摇晃着身子,神色认真的看向从良的那块金石。
地令内。
容初神色认真的翻阅着书籍,偶尔还皱起眉头。
沧泊坐在一旁,看着容初。
容貌娇俏,姿态窈窕。
海棠并蒂双髻上并排簪着海棠开和海棠落,发髻顶上簪着月石步摇相思。
海棠开和海棠落素净淡雅,步摇却熠熠生辉,泛着彩色光芒。
她一袭青白色襦裙,裙身上绣着飞鸟和鱼,那绣的线里掺了银丝,近瞧着似波光粼粼。
她姿态端庄的坐在凳子上,长长的裙边坠在地上,那镶着银丝,泛着幽幽光芒。
她慢慢的翻阅书籍,那书籍泛着岁月的苍黄,与她白皙中带粉嫩的纤纤玉指形成对比。
沧泊瞧着容初的手指,想着她每次抚摸着自己时的温暖柔软,心下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他缓缓伸手握住了容初的手,带着几分痴缠的模样看向她。
容初从书籍里抬头,看向沧泊,见他眼里的痴恋,温柔一笑道:“无事可干?”。
沧泊摇了摇头,随即委屈巴巴道:“大半了!你都未曾瞧我一眼!”。
容初好笑的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平,带着几分揶揄道:“我瞧了啊!”。
沧泊冷哼了一声,拽着她的手摇晃了两下,意思不言而喻。
容初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跟前,俯身凑到他脸颊处,轻轻落下一吻。
随即,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趴在他肩头道:“我饿了!想吃你做的吃食!”。
沧泊伸手抱住容初的腰,任由她趴在肩头,感受她带来的暖洋洋,心下一阵满足。
闻言,沧泊笑了笑道:“想吃什么?”。
容初掰了掰手指,细数道:“鱼生,芙蓉糕,酸汁……”。
沧泊笑着将容初拽进怀里,带着几分无奈道:“你的这些!怕是这地间也就食神的景盐山有!”。
“这地令里可是没有的!”
容初不以为意,娇蛮的道:“我就想吃嘛!”。
沧泊笑了笑,瞧着她娇蛮的模样,吻了吻她的脸颊,“你这是为难你夫君!”。
容初摇了摇头,梗着脖子道:“没有!”。
沧泊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随即道:“这地令里的一物一景都是你再熟悉不过的了!”。
“不当是娘子给为夫做吃食嘛?”
容初一听,伸手搂住沧泊的脖颈,带着浓浓的困意道:“哎呀!好困啊!”。
随即,便装作昏昏欲睡的模样。
沧泊看着怀里的人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背,揶揄道:“好吧!既然娘子困了,那为夫便陪娘子睡了!”。
容初闻言忙抬起头,神色清明道:“我不困了!我饿了!”。
沧泊好笑的看着容初,随即温柔道:“走吧!去吃东西”。
话落间,他抚了抚衣袖,不远处的石桌上便摆满了吃食。
容初震惊的看着,忙从沧泊的身上下来,跑了过去。
“哇!”
容初看着桌上的鱼生,芙蓉糕,酸汁,绿枝,秋水月牙……
沧泊缓步走来,看着一脸兴奋的容初,伸手将筷子递给她,“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容初笑着点零头,夹了一块鱼生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一脸享受的道:“原来,有夫君这般的好!”。
沧泊闻言,忍不住笑着道:“还有更好的呢?”。
容初看着沧泊眼里的缕缕缠绕的情丝,笑着附和道:“哦?”。
“暖床铺被,洗衣做饭”
“嗯,还有护我疼我!”
“还有?”,容初笑着看向沧泊,见他一脸笑意的摇着头问道。
沧泊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还有!日后你定是能慢慢发现的!”。
容初点零头,又全身心的投入吃食里去。沧泊看着一脸享受的容初,又多给她夹了些吃食。
原是暗中消耗法术,化了分身去做吃食。想逗她开心的,如今看着她欣喜的模样,也是值得的。
“沧泊!”,容初突然停了筷子,抬眼认真的看着沧泊喊道。
“嗯!”,沧泊笑着对上容初的眼神,带着无限的宠溺。
“叫夫君!”,看着盯着自己看了半晌也不过的容初,沧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
容初伸手握住沧泊的手,神色认真道:“以后不许用分身做这般事情!太耗费你的精气了!”。
沧泊笑了笑,反手握住她,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想博你一笑!不打紧的!”。
容初正色道:“那也不行!”。
“你在我身边,我便是高心!”,随即,容初柔着声音,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道。
沧泊笑着点零头。
“快吃吧!”,容初见沧泊点头答应,伸手拿起筷子为他夹了吃食,笑着道。
“嗯!”
“阿容!”,突然一道声音从地宫外响起,那声音带着几分担忧。
“从良?”,容初忙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入眼的宁静,微风拂过,却不见有任何生灵。看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身,带着几分失落。
沧泊跟着走出来,他不曾听见任何的声音,只是瞧着容初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忙跟着出来的。
看着容初一脸失落的模样,伸手将她抱住,带着几分无奈道:“阿容!怎么了?”。
沧泊话刚落下,从良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阿容!”
容初忙从沧泊怀里抬起头,看着虚无的空,带着疑惑问道:“从良!是你吗?”。
“是我!阿容!”,从良欣喜的应道。
容初兴奋的看向沧泊,见沧泊一脸温柔浅笑。忙问道:“从良,你怎能和我话啊!”。
从良笑了笑,“阿容!你忘记了?我的木术和水术都在我这!还有你的一些灵识也在我这里!”。
“我用神识便是可以与你沟通的!”
容初点零头,原来,她与从良已经有了灵识相连,怪不得,即使她在地令里,与从良的景盐山不在同一个空间,依然可以沟通。
“阿容!你可还好?”,从良担忧的问道。
他困在景盐山的向阳坡,依稀从白苏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容初的消息,知道她为了救日神晗恒得罪了孟涂,又听闻她与孟涂大战,被孟涂困在霖令里面。
他一直担心容初,可奈何他在兼修水术和木术时,伤了神识。不敢妄自用神识与她沟通交流,怕自己的神识因此涣散。
“我还好!”,容初笑了笑,随即看向身旁安静立着的沧泊,他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心下一暖。
“沧泊与我在一起!”
从良闻言,满脸震惊,随即道:“沧泊也进了这地令里?”。
容初点零头,神色认真道:“他是为了我,散了神识,被地令吸纳进来的!”。
从良闻言,满目震惊。尔后,又多了几分愧疚。他感激沧泊能散了神识进霖令陪着容初,却也愧疚沧泊做到了他未曾做到的事情。
容初见从良突然默不作声,随即笑着打破平静道:“你可是大成了?”。
从良回过神,笑着点零头。
容初也笑了笑,随即打趣道:“你可得帮我们想想法子,我们想出去了!这地令里实在是无聊的紧!”。
从良点零头,郑重道:“你放心!我定好好想法子!”。
容初笑了笑,转身便看见沧泊目光深幽的看向自己,她忙断了与从良沟通的灵识,伸手拽着他的衣袖道:“怎么了?”。
沧泊回过神,看向容初。
“你方才是怎么了?”,容初不禁担忧的看向沧泊,他方才的目光深幽,让她不禁心神不宁。
“我?”,沧泊晃了晃头,带着几分痛苦道:“我方才似乎听到了一阵声音,似虎啸龙吟,刺耳无比”。
容初闻言,瞬间白了脸。
虎啸龙吟,刺耳无比。
她怎么会忘了呢?地令里的一切是源自于七百万年前的琅琊台。
而琅琊台下,是肮脏污秽的万丈渊,是困顿了乐音六百万年的万丈渊,是容初即使重生一世依旧难以忘记的噩梦。
万丈渊里有如黑烟漂浮的生灵爻碎,爻碎乃是肮脏污秽的气运衍化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