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之前,王昆上班时,就搞了一个副业从深圳厂家批发眼镜给南昌本地的零售店做。这个副业由来已久,他跟吴茵提起过:七八年前,经亲友介绍,他进了深圳的一家眼镜厂做工,专门做眼镜框,各种材质的,各种款式的都做。再加上他脑子灵活,学习能力强,很快就熟悉了生产眼镜的各个工序,就跳槽到别的眼镜厂去当师傅了。做了两年,他不愿在眼镜厂拿死工资,就从眼镜厂批发眼镜出来,自己出去跑业务,把眼镜批发给眼镜零售店卖。这份工作自由灵活,多劳多得,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出来之后,才知道做这项业务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好,后来就断断续续的做着,一直延续到今天。这些年攒了一些钱,给吴茵娘家交了五万礼金,生活就回到解放前了。
听了他的叙述,吴茵高兴了,希望他能收到一点货款回来。
他们的公交车走走停停,乘客上上下下,时而还遇上红绿灯,20多站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到了瑶湖校区。这里除五所高校,就是零星的村落,有农田荒野,空气清新。在闹市呆久了之后,一回到郊外,他们的心情豁然开朗,吴茵看到母校在眼前,更是欢呼雀跃。她滔滔不绝地对王昆讲述她在学校里的事。
“现在,回想起学校生活,感觉离自己很遥远了。”吴茵面对美丽的母校建筑群,感叹地说道。她是2008年毕业的,那时还是学生,两年后的现在,她已为人妻,找到终生伴侣了。这两种身份的反差,无不令她感慨万千。
“呵呵,好久没来了吧?”王昆道。
“自从毕业后,我就没回来过,谁没事会跑回学校玩啊?我们再也不是无忧无虑的学生了。我们每天要上班,为生活奔波,还要省吃俭用呢,但凡出门就是要花钱的。”
“以后,只要你想来,我可以陪你来。只是,恐怕没几个人认识你了。”
谁说不是呢?同班的同学都已经分散在全国各个角落了,许多人都失去了联系。当年,吴茵在学校很普通,既不是系花班花,又不是系里学生会干部,更不是成绩优秀者,就是本校数万学生当中最不起眼的一批女生之一,比校园里河边的一棵婀娜多姿的柳树都不如。如今,这个学校,除了辅导员能叫得出她的名字,其他教过她的老师应该忘记她的名字了吧。
吴茵就是这样怅然地被王昆拉进她母校大门口对面街的一个眼镜店里。
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去过眼镜店。家里人的视力都极好,自己每次体检时都是合格的。她大学里有两个室友是近视眼,她们平时不戴,去上课时才会戴。一次,两个近视眼的室友去配新眼镜回来嚷道“好贵!”
“一副眼镜要多少钱?”吴茵问。
“180元/副,还是因为我和阿红两个人同时配,特别优惠了。”燕子答道。
“就这么几两铁,细丝丝的,这么贵啊?还胜过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啊!确实花钱。”吴茵道。她觉得不可思议,她身上的一件漂亮新裙子才56元呢,学生妹们喜欢去上海路掏那种时新又便宜的衣服穿。燕子脸上架的那一副小眼镜竟然可以买三件多这样的裙子!看来,近视眼就是一种富贵病,像吴茵的家境,是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