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譞按了按鬓角,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那隐隐的钝疼压下。
小院的门被人推开了,刘安出去查看,不一会,便听的传来女子的声音。
景譞蹙着眉,把方才画的图纸卷起来放好,重新铺上一张白纸,再把那本书贴身放好。
院子里,刘安从朗月的手里接过一个坛子和几个纸包,笑道:“朗月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沉甸甸的老远提来。”
朗月摸着自己被绳子勒红的手指,浅浅一笑:“刘公子,你和景公子救了我两次,我理应来谢过。这酒是我爹亲手酿的,说来不怕你笑话,我爹虽是个弹琴的文雅人,却做饭和酿酒却是一绝。今日我没有场子,就被我爹爹撵来答谢二位了。”
说着,她还往屋里眺望了一眼:“景公子不在家吗?”
刘安这几回已经感觉出了景譞不喜欢朗月,于是便讪讪笑着:“我家公子在屋里。”一边说,一边提着东西进了屋。
“少爷,这是朗月姑娘拿来的东西。”刘安硬着头皮道。心说少爷你可千万怜香惜玉一回,别让人家一个姑娘家就在外边站着啊。
景譞沉默了一阵,忽然说:“让她进来。”
刘安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声把朗月叫了进来。
朗月进来,看见景譞穿着一身简单棉袍站在桌前,桌上的白纸上已经画了一个女子的轮廓。
她微微躬身行礼:“景公子恕小女子无礼,未曾先招呼一声,便擅自登门了。”
景譞轻轻笑了,笑的整张面容都舒展开,像个清澈的少年郎。朗月看的心头直跳,竟被一个男子迷的神志。
谁知那人笑罢,却说:“姑娘知道便好。”说完,重新低下头去作画。
朗月一愣,就像艳阳天里忽然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从被迷惑之中的清醒过来。一套想好的词竟是没有了用武之地。
刘安知道,少爷但凡笑的这么刻意,便是心情不耐烦了。为了躲避少爷的眼刀,他默默把东西拿到厨房去,顺便烧水沏茶。
屋里只剩下了朗月和景譞两人。
朗月有些不甘心,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走到桌边,仔细看景譞画的女子,却见景譞只是在细细描绘那女子的轮廓,却不画五官。不由好奇:“公子画的是公子的心上人吗?”
景譞低垂着眼,眼神温柔几分:“是我娘子。”
“那为何不为夫人画上眉眼?”朗月有些酸涩,看他说起他娘子的模样,不知道比对自己好多少倍。
“因为……”景譞顿了顿勾的朗月愈发好奇“因为我娘子容貌不必向外人展示。”
朗月无语,嗓子里边梗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的差点内伤。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直白的男人?半点情趣也没有?
冷静下来之后,朗月也来了气,她悄悄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露出个自认为完美的温柔笑容:“看来,夫人是个绝世美人,公子要如此藏着掖着,怕别人瞧了去?愈发这样神秘,朗月倒越是想要见一见夫人了。”
景譞噗嗤一声笑了,是那种温柔的笑,眼睛盯着画上的人:“她可算不上什么绝世美人。”5599y55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