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撩开帷帐的时候饶如卿又有些犹豫。昨天才和人提了分手呢,虽说最后没分成,还闹了个那样的收场……
今天醒来的时候慕云深也不在身旁,她有点拿不准他现在的态度。昨天发了一回疯,说不后悔是假的,在慕云深怀里哭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反正慕云深不嫌弃她,就算她真的配不上,这辈子也要抓着不放手了。
而困扰着她已经许久的那些黑暗而负面的、自我怀疑和否定的情绪,她心知并未消失。只是昨日那一场痛快淋漓的发泄让这些情绪的渣滓被暂时地压在了心底,随着她终于彻底接受了逝者已矣的事实而不再疯狂肆虐罢了。
虽然她依旧迷茫而痛苦,恨意蔓延,却不知扎根何处,甚至只能投射在自己身上——但总能暂时忘记它的,毕竟人也不能靠恨活着。
她有家人,有无论如何都站在她身旁的慕云深,这些就足以让她暂时地放下,而先去好好地面对生活和新的挑战了。
做足了心理建设,饶如卿这才掀开了床帏。
有些意外的是,慕云深不在房内。
等她洗漱完,披了件外衣走出内室,就发现外头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膳,两人份。
坐在桌边的,不是慕云深,而是许久未见的——左楚白。
见饶如卿走出来,左楚白看向她,冲她微微笑了笑,也不说话,就指着他对面的座位,示意她坐在那里。
饶如卿满腹狐疑地坐下,刚拿起筷子,左楚白已经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两人原来在大学的时候也经常一起吃饭,但在这个世界,单独坐在一桌吃饭……还真是第一次。
看着左楚白十分轻松自在,并不在意一丝一毫这个世界所谓规矩的模样,饶如卿心头忽然涌上一些奇异又温暖的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上辈子,两人同桌吃饭时,海阔天空地从这聊到那,又或者是其中哪个人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事,另一个人给开导开导——
虽说想不通的那一个多数时候是饶如卿,左楚白则是对面用筷子敲碗,一脸恨铁不成钢样子开导的那个。
想到这里,饶如卿就笑了出来。也低下头开始喝她这段时间里专属的、加了药材的粥。
倒是左楚白被饶如卿这十分突然的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