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正想着去寻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这两剑是替我自己讨的,今夜,我要讨你的命来偿萧娘的命!”
说罢,两眼略过森然杀气,内力真气入流,宽大的官袍两袖卷起猛风,纵然跃起,似天神与当空明月齐天,朗月满盈,清晖灼灼,映着剑光如九天不夜长昼。
光是那剑气激灵着剑光如涟漪荡漾开去,交织的光华如积雪映日,便使毫无功底的人炫目到无法直视。
猛地向黑衣人辟出两剑,虽招招狠劲,而黑衣人内功轻功均非下乘,宁王的两剑,只在他背上划出两道血痕,未能致命。
原来宁王一边与黑衣人交手,一边目光如虎地向屋内探寻,却见到十来个青衣人已攻向萧楚屋内,骆翼一人左右抵挡,无奈刺客人多势众,骆翼武功再高,也颇有招架不住之势。
宁王见状,一时情急之下出招,便少了几分杀伤力,让黑衣人有机可避。
戚宁向萧楚屋内飞身过去,同时向东玄子唤:“前辈,交给你。”
东玄子再出一掌,这一掌扎扎实实打中他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在与宁王的交手中已身中多刀,此时受了东玄子一掌,便口吐鲜血,见东玄子还想乘胜追击向他出手,连续发弩,趁东玄子躲避的瞬间,飞身上瓦,又跃身不见了踪影。
宽大袖袍之下,凌空横剑一挥,剑气如墙,倾轧围攻在萧楚屋前的刺客纷纷啊呀一声,连血都未及流出,就纷纷被眼前闪过的身影一刀封喉,临死前眼睛半闭着舍不得合上,似乎不甘心没看清使出刚才那夺命一剑的是谁。
戚宁来到萧楚面前,双手握着他的肩膀将他前后转圈端详:“楚儿,方才刺客可有伤到你?”
他的目光迅速在萧楚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流过,而萧楚亦左右检视着他的身上是否有伤。
“叔父,我安好。你呢?可有受伤?”
戚宁摇摇头。
她舒开愁颜,长舒一口气。
他展开蹙眉,浅浅地笑了。
萧楚楚一怔。
叔父这笑容与往日不同,往日里即便笑,也是一副威严的模样,刚才那一笑多了些东西。
而且……萧楚楚心里有点难为情地想:他刚才笑起来真是好看。
“爹爹,你都不先问问我是否安好呢?”戚韵儿嘟囔。
换是平日,她被爹爹忽视,肯定要吵闹一翻,而今在萧楚面前,她竟觉得还是收敛些好,且刺客冲萧楚而来,爹爹关心的是萧楚,她也不用太生气。
方才,宁王、姚老三、黄君勒一行人回到王府,宁王第一时间冲向思清阁护萧楚楚,姚老三和黄君勒去救其他家眷,击退刺客。
王妃发现春临阁内不见戚韵儿的踪影,便急得六神无主:“姚老三、黄君勒,刺客是把韵儿劫走了还是杀了?快快救人!”
姚老三道:“王妃勿急,刺客来意是萧公子,不会杀了大小姐的。”黄君勒给姚老三一个眼色,姚老三知道自己又犯了言多必失的老毛病。
此时戚韵儿在杨虎的陪伴下回到春临阁,王妃立即带着她走到自己屋内,命沈管家安排武功最好的护卫包围在春临阁外。
屋内,王妃气得拍桌,道:“这萧楚招来的横祸,殃及我王府上下,要是我唯一的孩儿有什么闪失,我管他萧楚是哪位天王老子生的。”
李嬷嬷神色一紧,赶紧劝住王妃,却被戚韵儿抢了先。
“娘,有人要杀萧楚,这也不怪他啊,难道不是要怪那些杀手吗!还好他也没事。”
王妃诧异道:“奇怪,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跟萧楚这般熟络了了,我养你这么大,也没听你为谁说过好话。”
戚韵儿神色难堪,装出平日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解释道:“这不就是怕这位大贵人亲戚在我家伤了汗毛,整个王府也要因此获罪么。”
“获罪?你小丫头是不是听说什么了?这公子的身份你可别到处乱说,事关重大,别惹祸上身,听到没有!”王妃少有地对戚韵儿如此严厉。
戚韵儿见状,肃然回道:“知道啦。”忽而心思一动,补上一句:“那我便好好对待这位贵人。”
思清阁内,几十名护卫围守四周,骆翼依旧守在萧楚楚寝室外厅,思绪不静:不知大小姐方才受了惊吓,今夜能否安寝。
侧阁,梦半仙正给四护卫疗伤,戚宁和东玄子坐在侧旁。
“今夜突遭此刻侵袭,幸好有两位前辈出手相助。不知两位何以恰好在王府左近?”戚宁道。
东玄子回答:“宁王可是曾亲自邀请过我到王府做客,我也记挂我义子,于是便来了。”
记挂义子是真,但首要目的仍旧是赶热闹。
原来当日东玄子与戚宁、萧楚楚和梦半仙等各人分道而行后,无意中撞见一独臂人与人交手,手段、功夫与当日在朗悦峰上暗箭杀了萧娘箭手颇为相似,再看这人的容貌,好生面善,似乎曾经见过,于是一路跟踪,好巧这人赶往的就是都阆邑。料想其追杀萧楚不成,不会善罢甘休休,就尾随他入到都阆邑,听闻宁王刚进城就在自家府前遭人暗算,想着这热闹肯定不小,便欣然在王府外面街上的客栈落脚,静待后续好戏。
东玄子道:“今夜与这黑衣人交手,听得他的声音,我便觉得曾经听到过,却想不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