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玺先发现了楚敬云,当他替卫临整理好衣领和兜帽时,恰好看见站在暗处神色莫名的楚敬云。
他下意识蹙起眉,他竟然没察觉到楚敬云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他眸光微暗,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朝楚敬云道:“不是让你给天狼们搭个狼窝吗你站在那干什么”
楚敬云面带一丝忧虑,缓步踏入院门,衣摆随着夜风和步伐翻飞摆动。
他站在两人的面前,先看了卫临一眼,然后才将撞见赵凝儿在山门闹事的事情说了出来。
段玺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来干什么”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怕是别有图谋。”楚敬云意有所指。
段玺沉吟不语,他知道楚敬云想要表达什么。以赵凝儿那个绣花脑子,不可能想到登门来对付卫临,只怕是被谁怂恿的。
幕后主使估计是想要用她当挡箭牌,好趁机对卫临做些什么。
他一直都将卫临的存在瞒得很死,他也清楚有人有心要找出卫临,不管他做得如何隐秘,卫临的存在都不可能密不透风。
被那些人知道卫临在他手里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居然那么快。
这天门之内,只怕又要再清洗一遍了。
“不必理她,那就是个没脑子的。”他一拂衣袖,冷哼一声,“回头多派些人手在暗处盯着,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眼皮底下动我的人。”
段玺明显是动怒了,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卫临头上,还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未免太不将他放在眼底。
作为事件中心的主人公,卫临除了沉默也没什么意见能发表。他现在就是一个易碎的药罐子,事态如何发展,可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他唯一可以做的,大概就是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花瓶,一动不动的摆在原处就行了。
似乎还觉得不够放心,段玺又吩咐道:“让天一亲自来盯,其他人我不放心。”
楚敬云心思一动,此时正是一个大好的接近谷主的机会,他拱手自荐道:“门主不如让我亲自来,我修为要比天一高一个大阶段,能打得过我的还没多少人。”
卫临心里一个咯噔,并不觉得高兴,反而心里暗暗乞求段玺不要答应。
这楚敬云天天在旁边守着,他这本就岌岌可危的马甲可不是分分钟要掉
或许心有灵犀,段玺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他说:“这里天一看着就够了,至于你,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
楚敬云一怔,心里暗道可惜,但没表露过多的情绪。他站直身道:“属下明白了。”
卫临从头到尾都默默地听着,脸上神情始终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
他看着段玺在楚敬云耳边耳语了两句,具体说了什么完全听不真切,只看见楚敬云听完后瞳孔微缩,神情凝重。
“属下这就去办。”
楚敬云走得很急切,都没跟卫临道声别就走了。
他心里好奇,但却不会问出口,有时候知道的越少,反而是好事。
段玺并不打算在那个话题上说太多,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对卫临说:“该到点吃药膳了,我去给你取。”
卫临知道他是寻着由头离开,便点头道:“你去吧,我等你。”
段玺也没有瞒着卫临的意思,他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安排好事情马上就回来。”
夜风露重,他牵起卫临的手,后者下意识缩了一下,却被他强势的握紧。
“外头冷,晚上还是尽量不要在外面待太久,省得着了凉。”
段玺带着他一步步走向客堂,掌心传来灼热的触感,就像一把燃烧的火苗,烧得他耳垂通红。
卫临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不知所措,当两人站在客堂里时,他讪讪的抽回手,催着头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他暗暗深呼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异常。
他十分冷静的说:“你去吧,我便不妨碍你做正事了。药膳让其他人送过来吧,我知道照顾好自己。”
段玺盯着他清澈的金眸,半晌才道了一声:“好。”
段玺走了,药膳很快就送了过来,哪怕是段玺不在,送药膳来的人也按照吩咐盯着他吃完了才收拾碗筷离开。
院子里又安安静静的,除了多出来的一家三口狼。
庭院外,大天狼们互相依偎在一起,趴在草坪上闭眼假寐,公天狼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小狼崽玩。
小狼崽扑腾累了,粉粉的鼻子嗅了嗅,锁定了卫临所在的方向,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向了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