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宜锦被狠狠地推了一把,膝盖先着地,当即痛得她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给我滚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前面那个男人走上来又甩了她一巴掌,“你她妈没听到我说的话?起来!”随后,徐宜锦被他粗暴地拉扯着站起身。 “每回回来,你她妈都给我摆出这副模样,怎么,觉得委屈了?”男人很高,也很壮实,他揪着徐宜锦的衣襟,手劲很重,喝醉的时候更甚。 徐宜锦脸痛,膝盖痛,现在快要呼吸不了了。 “你是我老婆,我打你又怎么了?” 徐宜锦浑身战粟,咬紧颤抖着的下唇,生怕张进谦再次向她动粗。 张进谦一身酒气,不知道喝了多少,用醉醺醺的眼睛盯着徐宜锦看,见她不敢反抗,不敢回嘴,渐渐地觉得没趣,他骂骂咧咧地松开了手,接着甩门出去找他的狐朋狗友们。 徐宜锦从地上扶起把椅子,整个人脱力般坐上去。她卷起裤脚,膝盖一片青紫,脸颊火辣辣地疼,她伸手去摸,手指刚碰到脸就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徐宜锦如惊弓之鸟般站起,顾不得膝盖处的伤疼,慌张地去开门。 门外的顾少娴被徐宜锦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像被人强.暴了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 “没什么。” 乱糟糟的客厅像有小偷光顾过一样,她看着默默收拾的徐宜锦,语气又急又气,“张进谦又酗酒打你了?!” 徐宜锦像没听见,继续将张进谦扔到地上的家具物品一一捡起,放回该放回的地方。 顾少娴见她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别收拾了,不知道你的脸都肿起来了吗。”她从沙发前的矮桌底下拿出一个药箱,要给徐宜锦上药。 “忍一下。”顾少娴找到一支铁打活络油,没用棉签,直接上手给徐宜锦上活络油。 不知道是不是不疼,还是徐宜锦能忍,她一句喊疼的话都没有。 “疼吗?疼也要忍一下,不然这瘀散不了。” “不疼。” “你就口硬吧,弄成这样还不疼?”顾少娴将擦手的纸巾扔到桌子底下的垃圾筒里,看着徐宜锦,“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插手你的家事,但作为你的朋友,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提着一口气深呼吸,“宜锦,你跟张进谦离婚吧。” 徐宜锦低着头不说话。 “你说句话啊。” “……不能离婚。” “为什么不能离?你们又没有小孩!”顾少娴想了想,觉得这句话不合逻辑,补充道:“即便你们有小孩也是可以离婚的。” 徐宜锦还是不说话。 “你…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顾少娴显然是真的生气了,“酗酒,家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你怎么忍得下去?徐宜锦,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好吗?” “下次他打我之前,我会躲开的。” “还有下次?”顾少娴气急败坏地看着徐宜锦,“他敢再打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出头。” 徐宜锦见她生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干嘛啊,要说对不起的人是张进谦。”顾少娴看着徐宜锦还红肿着的半边脸颊,气得快要哭了,“你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男人。” “他说他会戒酒的。” 顾少娴嗤笑,“他戒酒?他会戒酒他今天就不会打你了,也就只有你一次次地相信他。”作为她的好友,顾少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徐宜锦了,“还疼不疼?” 徐宜锦勉强笑笑,“拿冰袋冷敷一下就好了。” “你这样怎么见人?” “明天周末,不用上班。” “他就是看你脾气好,吃定了你。” 徐宜锦垂着眼眸,“你这么晚过来有事?” “你上次不是说想要找份兼职家教?我有个学生家长的朋友想找个补习老师,我正好有事来这边,顺路就过来你这里了。” 顾少娴给徐宜锦介绍的那份家教,对象是个初中一年级的女孩,这家人姓赵,地址就在新建的高级住宅楼对面的旧城区,只隔了两条街,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混杂在这里,听说这一整片区域都在拆迁范围内,有好些搬走的住户又搬回来了。 徐宜锦是名初中英语老师。她毕业后就在现在的公办初中里任教,执教满打满算都有四年了,还只是名普通的英语老师,作为她同事兼好友的顾少娴同样是英语老师,今年已经提升为年级组长了。 “徐老师,我和孩子他爸还有事要忙,小婉就交给你了。” 赵太太原本想在家考察下徐宜锦的教学水平,她找了些自己解决不了但难度不是太大的题,就看徐宜锦会不会,能不能给孩子讲清楚,让孩子听懂。但刚搬回这里住,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对徐宜锦的当面考察只能先搁置。 “老婆,你快点。”赵先生在门口催促道。 徐宜锦抬起头,见那个赵先生看过来,她向来不太会跟学生的家长应酬,只好低着头将自己带来的教案拿出来,准备给赵婉若讲课。 赵太太一出门,赵先生就皱着眉头。 “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这个徐老师有点奇怪?” “除了话少,我觉得挺好的。” “感觉她不太善于跟人打交道。” 赵太太关上门,看着赵现平,“我看你是职业病犯了吧。” 赵先生是做人力资源管理的,闻言笑笑,“反正只是个家教老师,过段时间看看小婉的英语成绩有没有提高,有进步就留她,不行就让她走人。” 徐宜锦从赵家出来是傍晚六点左右。 在回家的半路上接到顾少娴的来电,说是要庆祝她找到第一份家教。徐宜锦打车过去她们经常聚餐的餐厅。 “这里。”顾少娴坐的位置恰好对着餐厅的门口,一见徐宜锦进来她就站起身朝她挥手。 “这是我堂哥,郑学渊。” 徐宜锦走近餐桌才知道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在。 她向来腼腆,面对陌生的成年男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垂着眼眸,连多看坐在顾少娴旁边的男人一眼都不敢。 他们聊天,徐宜锦也不插话,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喝点水。” 徐宜锦面前放着一杯柠檬水。 视线里那修长的手在桔黄灯光下仿佛也有了温度。 徐宜锦抬起头去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又垂下眼眸,“谢谢。” 郑学渊微笑,“你不用那么拘谨。” “按平时跟我相处的样子就好,放开些,说起来我哥也是我们的同行,是大学老师。”顾少娴看着仪表堂堂的郑学渊,暗自叹了声可惜了。要不是郑学渊当年出国深造,她早就把徐宜锦介绍给他认识了。 有顾少娴在活跃气氛,徐宜锦慢慢地也放开了些,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渐渐地也能正常交流,至少能做到有问必答。 餐桌上有部手机响起来,是徐宜锦的。 徐宜锦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哆嗦着跟顾少娴他们说要先回去。 “什么事这么急?饭都还没吃呢。” 徐宜锦攥紧手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 ——张进谦要她回家,她哪里敢说不。 她能从张进谦说话的语气分辨出他有没有喝醉酒,如果他喝醉了,她肯定不能回去,倘若没喝醉,她不敢不回家。 门一打开,入目的先是客厅,视线一转,看见张进谦就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餐桌摆放着一堆外卖,看起来他是吃过饭了。 徐宜锦的视线就定格在那些横七竖八放着的啤酒瓶上。 张进谦见她回来后就站在那里不动,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你傻愣住做什么?” 徐宜锦下意识拨脚就要跑。 “你跑什么?”张进谦动作比她更快,从她身后面抱着她,“你以为我喝醉了?怕我打你?”说着他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放心,才喝了几瓶啤酒,醉不了。” 他半抱半拉着徐宜锦往餐桌那边走去,按着她紧绷着的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吃了吗?没吃就吃点。”张进谦从厨房里给她拿碗筷,“吃吧。” 徐宜锦味同嚼蜡般吃着已经冷掉的饭菜。 “我明天要去山东那边跑长途。”张进谦在一家公司里做货运司机,三天两头就要跑去外地工作,换个其他女人早就受不了自家男人一天到晚都不在家了。 “这次要去十几二十天。” 徐宜锦看他给他自己倒满了一杯啤酒,仰起头来一口喝光。 她猜不到张进谦为什么要特意向自己交待他的行程,以往他都是一声不吭地出门,结婚前两三年,徐宜锦还敢问敢管他,可这一两年下来,对于因为酗酒而性情大变的张进谦,她是管不到他了。 ——或许使张进谦性情大变的不仅仅是因为酒精。 徐宜锦吃完饭收拾碗筷,把剩饭剩菜倒在厨房角落的厨余垃圾筒里,给里面的塑料袋打上结,打算明天才扔掉。 她把餐具放进水槽,放水,开始清洗。 突然,张进谦从身后抱住了她。 徐宜锦浑身发抖,张进谦浓郁的酒气味包围着她。 张进谦盯住徐宜锦脖颈处露出的白皙肌肤,喉结上下动了下,“站都站不稳了?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徐宜锦双手扶着灶台,抬头,在厨房玻璃窗上看到自己模糊的脸,和在自己身后模糊着的身影。 张进谦伸手拉徐宜锦的牛仔裤皮带,迫不及待地挑开自己的裤扣…… 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跟徐宜锦亲热,张进谦逐渐急躁起来,直到—— “啊!” 对面那户人家的女人尖叫了声,然后捂着嘴巴看着他们。 张进谦却更兴奋。 他不知羞耻为何物。 正打算在那个女人面前跟徐宜锦做-爱。 徐宜锦那张苍白的脸蛋上布满了眼泪。她认识对面那户人家,平时总是见到他们陪着女儿在小区的花园里玩耍,偶尔遇到她,还会和善地跟她打招呼。 张进谦准备提枪进洞,没想到对面厨房又多了个老女人走进来。 “操。” 张进谦骂了句粗口,顿时就没有了当众表演的兴致。 但他显然没有放过徐宜锦的打算。进了卧室后,他扒掉了徐宜锦的衣服……,还没有进去,徐宜锦就感到一片湿漉。 徐宜锦眼神闪动。 “不准看着我!”张进谦怒吼了声,拿起旁边的枕头捂住徐宜锦的脸,看她挣扎,垂死,在徐宜锦快要窒息时才松开了手。 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然后甩门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