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山洞后,萧玥濃望了眼从洞顶射下来的一束光,虽然微弱了些,却能借着它勉强看清洞内的陈设。
她神色中藏着惊讶疑神疑鬼地左顾右盼了一番,又颦着眉将陈列在小灶旁的米粮蔬菜瞧了一番,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正走进来的炫英身上。
但想想又觉根本不可能,以这小子没心没肺的性子,怎么可能想到在此处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可方才她将周边也丈量了一番,根本不可能会有人住这样的地方。
正怀疑着水中会不会有毒,炫英已经舀了一瓢水饮入了腹中,还赞不绝口道:“清甜可口,莫不是山泉?”
说罢,又饮了一口。
观察半晌,见他喝了没事,萧玥濃方打消心中的疑虑,出了山洞,坐到外面沉思起来。
今日的这批刺客,看武功的路子更像是江湖中人,野得很。凡宫廷侍卫,一招一式皆受过严格而统一的训练,看得多了便懂得辨认。
皇帝虽然无情,但自九年前炫英刺伤齐英后,似乎幡然醒悟,好几回宣炫英与他共同进膳,偶尔还会亲自检查他的课业,与他探讨治国之道等。可看今日那些刺客的架势,步步紧逼,招招夺命,毫不留情,十有八九不是皇帝所指派。
那会是谁?
萧玥濃想了一圈,这些年来,她树敌无数,把能得罪的几乎都得罪了个遍,朝中虽以茹白为首的诸多朝臣皆暗地里都参与了百川局例会,对她敬畏有加马首是瞻,但并非包含所有权臣。
难道是……父亲?
想到这里,她身子缓缓直了起来。
皇帝虽知晓百川局与她的关系,却不知晓茹白也参与其中,故而才利用茹白来打压她的父亲萧临。
但若是萧临知晓了百川局与她的关系,又知晓茹白也参与其中,自然不能做将此事上报给皇帝这等愚人自戕之事,以他的性格,多半会想方设法与她见面,重拾这父女深情,拉拢尚来不及,雇人刺杀,不太可能。
那便只有后宫那片争奇斗艳的群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