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的脸色煞变,却自作镇定道:“单凭几本账簿,殿下便以为可定臣的罪?洪远虽为臣的外甥,他的所作所为臣一概不知!殿下要将此重罪扣在臣的头上,臣何其冤枉!若是殿下有臣授意洪远私征税款且私吞税款的证据,还请殿下拿出来!”
“好一个私吞税款。”炫英语气平静到令人害怕,“尚书大人账面上做得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什么意思?”炫英话中别有深意,李进心中开始有所警惕。
“不巧的是,我还发现了你一个秘密,你被提上户部尚书一职不久,便开始在所征赋税上做手脚,本应纳入外库的银粮很大一部分却流入了你的私人银库。父皇对你信任备至,从不对这些账面上的东西作检阅,于是你浑水摸鱼,开始做假账。可是渐渐地,你的贪婪像一道撕裂的口子,越裂越大,于是你开始拆东墙补西墙。”
炫英一瞬不瞬地盯着李进,盯得他心中微微发慌——炫英能如此胸有成竹地前来,断然不是单凭着一点微薄的证据与猜测吓唬吓唬他。
见李进眼底有一丝戾光闪过,炫英冷冷笑道:“尚书大人该不会是生了杀心吧?你是觉得我会蠢到来之前毫无准备?”
这是李进第一次对炫英刮目相看,他从来没想过几位皇子中最不惹眼的大皇子殿下居然是个外表柔弱绵里藏针的狠角色。
炫英又道:“另外,还请尚书大人打消重修账面的想法,你那笔烂账历时太久,恐怕是修不好了。”
李进颤颤地吸了口气,用眼底的锐光掩盖住那吃瘪的怂色,正儿八经地弯腰行了个礼,“既然殿下未曾选择向皇上告发,而是登门造访,不知臣有何事是可以为殿下效劳的?”
“尚书大人的这狡猾劲儿就是讨人喜欢!”炫英笑得有些甜,“既然知晓我不揭穿你是有目的的,那你当知晓这目的是甚,还需我明言?”
李进心中好好冷静了片刻,方才答道:“臣明白了,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大皇子殿下登上帝位!”
“嗯。”炫英点了点头,将李进手中的那本账本抽了回来纳入了袖中,“夜深了,尚书大人早些入寝。”
说罢,径自出了书房,朝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