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遇咬牙道:“成交!”
毕竟有饭吃了。
“还有这个。”宁盟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也交给你喽!”
韩江遇白了她一眼,又回到了沙发舒适区,养大爷去了。
厨房里蘑菇肉酱的香味飘了出来,韩江遇忍过肚子的叫嚣,才坐到了餐桌前。一双洁白如玉的手好像和白瓷的盘子融为一体,盘子中央是一团淋了酱汁的意面,旁边还有切好的用来装点造型的圣女果还有迷迭香。
韩江遇即便饿极了,吃饭也斯文地很,还是那句话,饭可以不吃,面子不能丢。
宁盟很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那份面,然后放下叉子看向韩江遇,在他吞咽掉最后一口面的时候,才坏笑着开口:“你不是不吃胡萝卜?”
韩江遇立刻了解了她的话外之音,指着那盘已经见底的意面道:“你是说这里面……”
“没错儿。”她点头没有否认。
“……”韩江遇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到,“我怎么没吃出来?”
“没吃出来就对了。”宁盟站起身来,将自己的盘子和叉子刷洗干净摆放好,路过韩江遇的时候,说出了他心中所想:“想要我帮你刷盘子?”
韩江遇刚要点头,就听见她继续道:“那你这次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的吗?”
“你这个女人也太斤斤计较了吧?!”
“不是我的事儿我为什么要做?”宁盟看了他一眼,“没有亲情的牵连,没有感情的羁绊,咱俩唯一的联系就是金钱和利益,麻烦您搞清楚。”
“啧!”韩江遇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才第二天你就本性暴露了是吧,昨天还和小绵羊似的让做什么做什么,今天就开始伶牙俐齿咄咄逼人暴露你狐狸狡诈得本性了对吧!”
“狐狸精都很漂亮,谢谢你的夸奖。”
……
韩江遇卒。
气得。
宁盟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敲字,厨房的一声脆响却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思路,赶到厨房的时候,韩江遇正看着地上粉身碎骨的盘子还保持着受惊的姿势,看到宁盟过来,才赶紧又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
“别动。”宁盟打开餐厅的灯,拽着他的胳膊让他绕出来,“小心碎瓷片。”然后拿着扫帚和将瓷片都扫到垃圾桶里,在垃圾袋外又套了个垃圾袋,打包放到了厨房门口。
“最近几天走路都要小心,千万不要光着脚,以免有细小的碎瓷片扎了脚。”
韩江遇看着她条理清晰不慌不忙地处理这种他从来没经历过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来的情绪。
一种从来没存在过的情绪。
“你……”他犹豫着开口,话到了嘴边硬是被他咽了下去,“我不在知道那个盘子会那么滑……”
“我又没怪你!”宁盟好笑道。
她又笑了,她总是笑,左眼还顶着个大红包,可是却比刚刚顺眼多了。
“明天记得把垃圾带下去,注意分类。”
“嗯?”
……
“我去吧。”
“对了!”韩江遇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忙去了卫生间,“你过来!”
宁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走了过去才看到韩江遇在调肥皂水。
“蚊子的毒液呈现酸性,只要用碱性的肥皂水,就能酸碱中和缓解了。”他调制好后,用手指沾了一点,却被她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我自己来就好。”她说着,就要去接过他手中调制好的肥皂水。
可是他却微微抬高了胳膊,叫她够不着:“你那是眼睛,得闭着眼睛涂,要不然肥皂水进了眼睛可难受!”
闻言,她便不再挣扎,乖乖闭了眼睛。
她的皮肤很白,白得细细看去,能看到细小的血管,即便是在军训了一天之后,她也好像没有变得多黑。
韩江遇将沾了肥皂水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眼皮红肿的地方,他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控制力道,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能用力,这个姑娘,好像上好的白瓷做的,坚硬却脆,得护着。
许是肥皂水多多少少有些让她难受了,她弯弯翘翘的睫毛颤了颤,好像冬季飘落的雪花,也像秋季树梢上最后一片落叶,轻轻地扫过了他的指尖,十指连心,就好像又一片柔软的羽毛,在他的心间荡了又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