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后我成了养殖大师BY陆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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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才过、初春将至的街头,人来人往。
唐云净站在挂满福带的树下遥看不远处花漫野餐厅大门。
他穿着浅灰色羊绒大衣,围着米白色围巾,双手插在兜里,视线没离开过。
似乎想站在这将餐厅里情况收入眼底。
凛冽冷风吹过,他抖了下肩。
尾指通讯器忽地震动,弹出语音请求。
这惊到唐云净,待看清来电,他稍松口气,接通。
“你那边结束了吗?”好友兼室友希尔·墨菲问。
唐云净语气没起伏:“没有。”
他是想早点结束,等半天也没见到相约那位。
“你不会还没见到人吧?”墨菲问。
准确来说,他还没进入约定地方。
尽管心里很抵触,可这事和自身利益挂钩,他妥协了。
他的沉默间接回答墨菲。
墨菲语调颇为吊儿郎当:“要不你回来吧?现在是星系公历558年,你家怎么还弄老辈约定后辈结婚那套?封建糟泊要不得,离谱的是你还真去见所谓的相亲对象。说真的,你要想早结婚,不如考虑考虑我?我有车有房,家里还有矿,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
这个玩笑从两人认识说到现在。
唐云净从未当过真。
这会自然也不会信以为真:“我来见人一面,就能养我想要的猫咪。”
“你爸妈真会挑交换条件,在下佩服。”墨菲感叹,“人还没来?”
“至少我没看见。”唐云净说。
他习惯早到,在他妈把时间地点发过来的时候,就提前一小时出发。
到餐厅外比约定时间早半小时。
过去二十分钟里,唐云净没见到他妈说的那个人。
或许,他该要张照片才对。
他妈也真是…
就离谱,连对方名字都没给。
光说是骆家小少爷,他总不能逮个人就问是不是吧?
“你进去等吧。”墨菲提议,“万一人早在里面了呢?”
大概有这个可能?
唐云净迟疑片刻,迈开长腿往餐厅走。
“我问问我妈对方叫什么。”
“不是吧?”墨菲语气夸张到唐云净能想象到他的表情,“你连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去了?行,长什么样我也不用问,你肯定也不知道。”
唐云净:“……”
凡事都有第一次,他抱着敷衍了事态度来的。
人能到已是不容易。
“你快问吧,最好能要张照片,免得认错人,那就尴尬了。”墨菲说。
唐云净给他妈江女士发消息的同时推开餐厅门。
与此同时,餐厅斜对面咖啡馆二楼,有人见到他,玩味一笑,转手发出消息。
一进门,暖气扑满面,温暖唐云净。
服务员听见推门声,下意识抬头说了句:“欢迎光临。”
待看清逆光进来的青年,饶是服务员见人无数,也还是没忍住多看几眼。
这人很白,五官生得极好,尤其是那双眼尾上挑的凤眼,似含流光溢彩。
就是表情挺冷,充满拒人千里的疏离。
“不和你说了,我先找地方,挂了。”青年低声说。
声音也好听,宛如玉石落盘凿凿声,清脆入耳。
服务员有片刻感叹,职业素养让他迅速回神:“先生你好,几位?”
“有预约,姓骆。”唐云净报上相亲对象的名字,抬头冲服务员笑了下。
这一笑好似春暖花开,先入为主的印象全被拂去。
服务员又愣了下,接着脸色古怪起来:“骆先生是吗?”
唐云净正低头看江女士回复,没注意到服务员表情:“嗯,是。”
“请随我这边来。”服务员很惋惜,挺好看一人,怎么摊上那事儿呢。
可能就是人不可貌相吧。
唐云净不知道服务员腹诽,因为他有点怀疑人生。
来相亲的居然是骆江行。
又再三和他妈确认过,不是同名同姓。
那…
他们学校那位大名鼎鼎、桃花满天飞的校霸骆江行。
传闻校霸神出鬼没,一学期见不到几回,不喜被人缠着,极度高傲。
唐云净在西斯兰克大学就读四年,只远远撞见过一回。
当时人被围着,他没看见长什么样。
他妈也没照片,说骆家那边没骆江行照片,等他见到人就知道长得有多帅。
唐云净对此不抱太大希望。
他只看见一桌子老头老太太。
服务员脸上挂着得体笑容:“先生请入座。”
唐云净看眼桌上立着牌子号码,确实没走错。
再看眼围桌而坐、虎视眈眈的老年人们。
唐云净波澜不惊地坐下。
“一杯柠檬水,谢谢。”他说。
服务员轻声:“好的。”
离去前没忍住又看眼刹那被老年人们围起来的青年,幽幽叹了口气。
造孽。
这群老年人进门的时候大嗓门说过几句话,让服务员记忆犹新。
再想起来依旧觉得唐云净深藏不露。
“你就是唐云净?”旁边目露凶光的老太太不客气问。
唐云净淡然:“是。”
“我是骆江行的姑姥姥,听说你要和他结婚,特意过来看看。你不行啊,太瘦了,身无几两肉,怎么帮他开枝散叶?”
唐云净一下子想到墨菲说的话,封建糟泊。
他还没说话,那边面色红润的老头又接上了:“我是骆江行表大爷。老头子觉得你不能和他结婚,这脸长得太好看,这上下五千年因红颜祸水发生的惨案还少吗?”
唐云净:……
“穿得太素,和他喜欢的卧室风格不搭。”
“这手太细太白,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这怎么出的厅堂入得厨房,照顾得了他?”
“我看你不喜欢说话,这怎么办?他就喜欢家里有个人能叽叽喳喳的。”
“你这样也做不了小鸟依人,他喜欢黏黏糊糊的。”
……
甭管这群老头老太太如何挑剔,唐云净至始至终没说过话,静静听着。
眉眼沉静,在白日光下显得格外温顺。
老头老太太说了半天口干舌燥,见他不吭声,面面相觑打着眼色,有人在眯缝着眼睛发消息。
有人则问:“我们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唐云净似才听见这话,蓦然抬眸笑道:“嗯,骆江行今天不过来,是吧?”
这是他目前想知道的。
问话的老头哽了下:“应该不来。”
唐云净点头表示知道,起身含笑道:“下次各位爷爷奶奶再接这种跑龙套的戏别再带小抄本,太容易暴露,也容易拿不到钱。”
斜对面还在看台词的老太太手僵住了。
唐云净脸色稍冷,人不过来就算了,还找群演员来瞎搅和。
很好,他对骆江行从无感转变成讨厌了。
“既然他不过来,那我也没必要继续逗留,各位可以转告他,对这事儿我也不愿意,他要无意更好,一拍两散再合适不过。”
眯缝眼发消息的老头没看清按下了语音键。
唐云净这句话被一字不落的录下并发送。
仿佛扬眉吐气了,唐云净舒坦不少。
“各位再见。”他微笑道。
起身离去走出两步,唐云净脸彻底冷下来。
耳机里传出江女士底气不足的声音:“净净,这可能是个误会。”
“事实摆在眼前,这还能是个误会?”唐云净推开餐厅门,大步流星往外走,“我们家是不是要破产了?”
“怎么会,店里生意好着呢。”江女士说。
“那为什么你和爸执着于帮骆江行圆场,像是要卖儿求荣呢。”唐云净走了两步,察觉到某种观察视线,极为敏锐地抬头看向正对面的二楼。
背光阴影处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见。
这家咖啡馆挺会保护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