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是夜。
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月下丛间影子泄在墙头,星星点点洒在花间,一个身形跃身而过。
薛衍身穿黑衣,整个人隐没在夜色中,鬓角一缕青丝微微扬起,又安分地垂下。
行至一个窗边,他俯下身子,趴在墙。
里面黑灯瞎火,没有任何声音。
在这一处趴了许久,他都快与月色融为一体。
此时声音突响,乱糟糟的脚步声逐渐清晰,随即屋子里亮起了灯火,透过窗子趴在地形成一个光圈。
“那姓姚的有什么好狂的?狗眼看人低!”
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地说着话,把门关得重重的,想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说话间还不时呸一声。
“还不是一条走狗,如今连办事都办不好的狗!”
“他敢直接门去吗,还不是得让我带着!若是我告诉李大人他没有名头地到他光州老家去找人,他定会生气!”
“让我帮忙也就算了,还敢威胁我,早知道我就不帮他,看他怎么去李府找人!”
另一个轻柔的声音安慰道:“大人莫气,他姚浦如今在殿下面前可不如从前,待殿下厌弃了他,大人您的机会就来了。”
颜华端闻言,捋捋胡子笑了:“也是,我暂时吃罪不起他,不代表日后也如此。如今我先低他一头,待以后他倒了要狠狠地踩一脚!”
说话说的如此恶毒,很难让人联想到李大人口中提到他在李府说那番话时的悲戚模样。
薛衍木然地听着,神色毫无波澜,似乎对人的表里不一已经了然于心。
等听见人的鼾声如雷,他垂下眼眸,飞身一跃消失在草丛间。
踏着夜色,薛衍回到府,直接去了李至淮的书房。
此时李至淮还在灯下翻着卷宗,眉宇严肃认真。
随着翻卷声,烛火轻微晃动,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李大人。”薛衍进了屋。
李至淮把卷宗放下,让他入座。
“如何了?”他问道。
薛衍摇头道:“那人已不在他身边,我听到,那人叫姚浦。”
“姚浦?”李至淮站了起来,有些惊慌,“真是姚浦?”
听到薛衍“嗯”的回答,他开始在屋子里来回渡步,火花随着走路的风摇摇摆摆,连薛衍脸的光也时暗时亮。
“还真的来光州了,他们一路南下,为的是找人,可如今没找到人,却发现了这件事。”
李至淮嘴里说道,伸手搓了搓桌边的卷宗,试图缓和心里的不安。
“看来,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
“我已写信让你师傅回来,有他在,我更放心些。”
“薛衍,你平日里也多多留心,若是有任何异常,及时告知于我。”
他顿了顿,又看向薛衍:“还有,记得保护好韫儿,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薛衍神情一动,慢慢垂下头。
“不会再这样了。”
他说道,“我师傅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