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驿换完衣服出来之后,看到的就是像只乌龟一样在地板上划拉的顾云清。 “起来,去洗澡了。”程驿蹲下身,拍了拍她。 什么? 顾云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待她反应过来,那边程驿就拖着她的两只前爪往卫生间走了。 就这样,顾云清像个大型拖把一样被拽进了浴室。 这大概是报应来的最快的一次,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淋浴,顾云清打了个喷嚏。 水太凉了,再加热水谢谢。 程驿不是顾云清肚子里的蛔虫,当然听不懂她腹诽的要求。 顾云清无奈的用爪子划拉了一下程驿的睡裤,丝绸的睡裤上瞬间被濡湿了好大一团。 面对程驿眯起的眼睛,顾云清讪讪的将闯祸的爪子塞到自己的身下,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笑意自程驿目中一闪而过,他发现眼前的这只德牧犬聪明的过分,甚至还能看懂人的脸色,这么一想,程驿故意板起了脸,“抬脚。” 顾云清把滴水的后脚抬起来,任由他搓洗。 这么一番下来,顾云清浑身都被程驿摸了个遍。洗完之后,她没羞没臊的抖了抖自己的狗毛。 程驿将浴室门一关,自己也快速洗了一下。约莫五分钟,他就出来了,看到的就是正支着身子,对镜子呲牙咧嘴的顾云清。 “你在看什么?”程驿一边擦头发,一边凑近疑惑的问。 “汪!”看,两只单身狗。 程驿听不懂她说什么,也就不知道她在嘲笑他。将毛巾挂上,然后程驿开口:“我带你去楼上看看。” 楼上不是天台吗? 等跟在程驿身后上楼,顾云清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露天游泳池,空中花园。所以说,自己这个随手捡来的铲屎官到底是多有钱? 自己,可能是白担心他会被刘岩为难了。 刚上楼,程驿就感觉到自己的宠物围绕自己转了几圈,仿佛是在打量什么,接着才迫不及待的往游泳池旁的躺椅那边跑。 程驿一向是一个人生活,所以他天台摆放的躺椅也只有一把。 这年头,狗都知道享受了。 看着那只德牧犬后腿一用力窜上了躺椅上,先下正准备躺下,程驿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唇角:“你坐了,那我呢?” 你不会是要跟一只狗抢东西坐吧? 不知道是夜色还是什么,程驿看到了这只德牧犬眼中透露出了这样的反问。很快,他看到这狗状似犹豫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 原本程驿还真是不屑于跟狗争抢的,但这回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一热,竟然真的走了过去。等回过神来之后,他已经在躺椅上了。 顾云清懒懒散散的把狗头放在程驿的胸口,然后望着远方。 感受到胸口处的重量,程驿先是一僵,似乎是很不适应,过了一会儿,他才放松了下来。 他记得这狗喜欢被人顺毛……犹豫了一下,程驿将手放在顾云清的脑袋上,缓缓的滑动。 夜晚、美景、会给她顺毛的铲屎官,这么一个组合下来,顾云清舒服的直打颤,尾巴不自觉地开始疯狂摇动。 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笑,再加上狗脸下震颤的胸膛,顾云清头都没抬。 铲屎官的心跳正常,很健康,完全没有毛病。 感觉到德牧犬的安静,不知道为什么,程驿感觉到了一阵困倦,很快,他就闭上了眼。 顾云清的狗毛和程驿的头发,就在这温热的夏风里慢慢干透。 等顾云清享受完,跳下躺椅的时候,发觉自己的铲屎官已经睡着了。 就算现在是夏天,这么睡一宿也很容易感冒。可这么大一个人,她作为一只狗可弄不下去。 伸爪想将程驿吵醒,但看到他眉宇间的困倦之后,顾云清蓦然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记得,他卧室床上好像有一条毯子。 甩了甩尾巴,顾云清悄无声息的就下了楼。 将毯子从程驿的卧室里带出来,顾云清再次返回天台。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作怪,程驿皱着眉翻了个身,顾云清趁机将毯子盖在他身上。 好了,她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大地上。晨起觅食的鸟儿来往不绝,翅膀抖动之下带起了一阵微弱的气流。 程驿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的,他捏了捏眉心,正准备起身,就看到一条毯子从他身上滑落下来。愣神的功夫,毯子已经掉到了地上。 他的房子里,只有他和那只德牧犬,这毯子是谁给他盖上的,答案不言而喻。 不自觉地,程驿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温度。 “陆露,陆露?”喊了两声,见没人应答,程驿连忙环视了一周。 没在上面? 下楼走到客厅,没有。 厕所,没有。 浴室,没有。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 程驿抿唇,他推开自己的卧室门,面色木然的看着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的德牧犬,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感动顿时烟消云散。 这狗……一时间,程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气还是该笑。 顾云清半点没感觉到自己身边站了个人,正黑着脸看她,直到一个男声在耳边炸响。 “起床了!” 程驿看着受到惊吓的德牧犬一个翻身就掉到了床下面,“咚”的发出了一声闷响,半晌都没见爬她起来。 他记得,这狗的腿是有伤的。 程驿心中一紧,赶忙上前查看。然而下一秒,他的视线陡然发生了变化,只见那只德牧犬就这么反身骑在了自己的身上。 顾云清看着把自己吵醒的铲屎官,磨了磨牙,她作为一个三无人员,这么早叫她起床,还有没人性了! 程驿看到德牧犬眼中露出凶恶的时候,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顾云清铺天盖地对着程驿的脸一顿舔,看着他因为挣扎,一身睡衣变得凄凄惨惨之后,她才出了一口恶气,踩着小步子,跑了。 程驿看着自己大开的胸口,顿了顿,飞快将睡衣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