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一声响,李时越猛地睁眼,一看闹钟已经七点五十了。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了按喇叭的声音。
自己大概可以想象师兄师姐不耐烦的在车里给沙漠之鹰上膛,只等最终迟到的时候,摇下车窗顶着自己的脑门来一枪。
一边刷牙一边把衣服裤子套上,揉面团一样粗暴的洗完脸,拎上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飞奔下楼。
刚到一楼就看到常朝夕靠在车旁,一只手拿着手机给他倒计时。
“还行,没迟到。”师姐今天穿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脸上化了淡妆,依旧是气场十足的一天。
徐闻舟面无表情的摇下车窗,“别愣着了,上车。”
上了车的李时越老老实实地坐在后排,安静的像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看着路边飞快掠过的景色,李时越知道自己离普通人的生活越来越远了,可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喜欢的女孩子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自己,老爸老妈出去工作从此杳无音讯,每年只有两封信能证明自己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朋友倒是有几个,但是也就那样,真是过的一团糟。
每天只能打打游戏看看动漫,虽说也挺快乐的,但是如果可能的话,以这样一种方式重启自己的人生似乎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想到这儿,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去了新地方一定要好好开始呀。
“师弟你突然一脸刚毅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从后视镜一直默默观察李时越的常朝夕觉得很疑惑,“是憋不住了么。”
刚升起的雄心壮志一下就被扑灭了,有这样一个脱线师姐和面瘫师兄,自己不被带歪就谢天谢地了。
“朝夕是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学院的大致情况”,徐闻舟抬眼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李时越,“憋不住了说一声,洗车很麻烦。”
“师兄,学院在哪儿啊,我一开始以为咱们得坐飞机才行。”李时越觉得自己有点晕车。
“学院全名叫兰开斯特公学,”徐闻舟一脚油门差点让李时越吐出来,“不远,就建在天海市郊区。”
“等等,学院不是几个传统的异人家族创立的么,怎么取了个外国名字。”李时越一脸茫然。
“最早的时候并不叫这个,”常朝夕插话道,“全靠财政拨款养活,但是炼金武器实在是太费钱,学院执行部做事又没个轻重,一天到晚需要学院出钱善后,这些钱又没个来源。”
“最终开会表决学院要自谋出路,为了招商引资,就取了个洋气的名字,方便拉点赞助。”徐闻舟说,“这几年学院做成了几单原油期货,赚了不少,才富余了些。”
从南湖到天海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徐闻舟一路猛踩油门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学校大门口。
这是一片背山临海的建筑,红色楼顶的高楼隐匿在一片绿洲之中,学院正中间的主教学楼前是一座手持长枪的披甲骑士的巨型石雕,石雕周围一圈喷泉带起阵阵水雾。数条林间小道蜿蜒通幽,颇具意境。
李时越不得不感慨异人家族这些狗大户就是会享受生活,把学院修建的像是中世纪的城堡一样华丽,总觉得眼前的林荫小道理会缓缓驶出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白色纱裙的公主。
常朝夕拖着行李箱自己先回了学生公寓,徐闻舟带着探头探脑的李时越往校长室走。
校长室位于学校最深处,一路上都有学生们对李时越投来好奇的目光,李时越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学长身后。
这是一座独栋别墅,底层基础采用砖石砌筑,楼层建筑为砖木结构,门窗一律特地选用带有疖疤的木料制作,保留制作粗糙痕迹,屋顶陡峭,挑出外墙,铺以红板瓦,格调高雅。
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矍铄,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一个石楠木根瘤烟斗,一幅老派贵族的姿态,神采奕奕地看着走过的少年少女们。
没想到这么一所军事堡垒般的异人学校校长竟然是这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就好像是一只绵羊统治着整片草原的狮子一样离奇。
徐闻舟走到他面前,“校长,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老人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声音似乎有些疲惫,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徐闻舟坐在他身边,指着有些紧张的李时越说,“这位就是我和您提起过,救了我的那个高中生异人,朝夕联络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