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原本对这种制度化的血腥继承制度是感到很不解的,因为不管如何,这套继承制度都会在老皇帝死后,新君尚未继位的空窗期造成国家的大量动荡,而事实上之后选出的胜者,也并不能保证在治国方面有多少的建树。
但穿越两三个月后,对大夏帝国的现状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姜澜便有些理解这一套制度为何能在大夏开国之时就开始实施,直到现在都没有显得过时的原因了。
大夏地处四战之地,而它崛起时不过是大秦帝国裂解后的一个不起眼的割据军阀而已。一旦继位者的能力有稍许的不足,就立刻会有灭国危机。
甚至直到现在,大夏成为已知世界中国力最盛者,这种危机依然存在。
东方的安息帝国、西方的神圣邦联,乃至北方新进崛起的罗刹帝国,这三者中,虽然只有神圣邦联与大夏体量相当,而且暂时而言只能算一盘散沙。
但是罗刹帝国与安息帝国,至少有大夏7成的国力,而且三者之间与大夏都有不可调和的领土争端。以至于即使以大夏的优势国力与军力,都只能把军队分散在东南西北的各个关隘严阵以待,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大夏都反而是兵力较少的一方。
这也是为什么,姜澜判定这位韩兴伯爵若是联合了其它两个小国对大夏的领土有所野心的话,大夏真正的精锐短时间很难抽调到这并不重要的东部边境上来的原因之一。
也即是说,大夏所在的位置,好听一点是“已知世界的中心”,难听点说就是一个“四战之地”。
身处已知世界的中心,让大夏帝国拥有了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商贸极端发达,经济繁荣程度也算是已知世界内最强的。但是作为“四战之地”,大夏一旦露出半点衰落的痕迹,这只巨大的猛兽就会被群狼所吞噬。
这样的压力之下,大夏的最初统治者定立下来的这套继承制度,反而在不可避免的流血政变中,涌现了大量的雄主,从两百年前到现在,即使是坐在大夏皇位上最为平庸之人,也是积极对外扩张,以鲜血铸成不世功业的。
而派遣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大夏王朝继承法中比较特殊的一种“纠错机制”。
毕竟,皇帝陛下对于膝下的诸皇子们,不免是会有亲疏差别的,在选定皇位继承人的过程之中,他们也自然会被主观的偏好所影响,而一旦现任皇帝选出的下位皇位继承人德不配位的话,大夏的继承制度,就会给没有被选中的皇子们最后一次挣扎的机会。
或者说,对大夏这个帝国而言,是将废物皇帝改换成雄才伟略的英主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便是,用曾经的皇帝陛下赐予的“派遣军”,正面击败禁卫军,把庸才赶下皇位处死,自己登位称帝。
这也是为什么,派遣军的效忠对象中,皇子殿下的顺位还要比皇帝陛下更高一层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