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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羡仙内,穆念恩将手中的字条收起交给身边贴身丫鬟影儿,“将这份情报送一份去轩园。”顿了一会又补充道:“白天人多眼杂,等夜深了你亲自送去。”影儿接受字条小心的收入怀中,不无埋怨地说道:“小姐,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穆念恩推开书桌旁的窗户,窗户正对着下面的庭院,院中的樱花开的正盛,粉红色的花瓣将整个院子渲染在一片粉红色的花海中,穆念恩捡起一片花瓣方在手心,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快了。”又不确定的补充了一句:“应该快了吧。”影儿却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小姐,你是官奴,想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就必须内政司给你转籍的凭证才能去掉你脖子上的奴字。”

穆念恩抬手抚摸着脖子上的那个奴字,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来,想起自己那个以死明志的父亲,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愤懑,她原本可以做一个身份尊贵的管家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一切,就在襁褓之中就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从一个人人向往的官家大小姐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官奴,而那个可恶的皇帝却偏偏给自己取名念恩,只因为他要她记住他放过自己一命,要心存感恩之心,她真的想问那个完全没有印象的父亲一句凭什么自己要为他的行为负责,想问那个从来没见过的皇帝一句凭什么将她打落深渊却要自己对他心存感恩,她更希望当年没有在那场灭族之灾中存活下来,可她存活了下来,虽然她活的痛苦却没有死的勇气。“下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穆念恩手掌倾斜,一阵微风吹过,手中的花瓣随风飘飞,摇摇晃晃飘出院子。

酉时,时值三月,天色已晚,天空早已挂起半轮月牙,清冷的月光洒下,带着几分寒意,秦林白天大摇大摆的在城中溜达了一天,这个时候却溜到到了城外,到了昨天晚上和鹤君瑶相遇的那个破庙,在破庙中转了一圈悄然在周围撒下了随身携带的毒粉后隐入一处阴影中,没一会的功夫便见八个人小心翼翼的摸了进来,正是白天尾随了一天的那些人,一群人前行的极为小心,贴着墙壁阴影竟然没有弄出一丝的声响,竟是清一色的玄位境界,躲在暗处的秦林心中不由得紧巴了起来,对付这八个人以他刚刚撒出去的毒粉自然没有问题,白天他刚出了杨逸的小院便发现了身后的尾巴,虽然这些人隐藏的极好,却任然被齐林发现了蛛丝马迹,他之所以白天在城中晃荡了一天,一是为了弄清楚自己身后到底有多少尾巴,另一个便是找机会擒获一人弄清对方的底细,怎奈这八个人及其小心,竟没有让齐林找到下手的机会,使得他不得不挺好走,将这八个人引到了城外准备一网打尽。果不其然,没一会的功夫齐林撒下的毒粉便发挥了作用,砰砰砰几声几人相继倒下,齐林可不相信自己身后只有这八个人,可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见任何动静,他悄悄的向外探了探头,可就在这瞬间心绪顿炸,心脏狂跳,头顶一道狂风袭来,慌乱中秦林矮身狼狈的向前滚去,“砰”的一声巨响,身后那棵原本藏身的槐树竟被从中件劈开,轰然倒地扬起一阵沙尘。齐林虽然堪堪躲过致命一击,背后却被刀气拉出了一道血口,鲜血一瞬间将后背的衣物浸染成了红色,顺着衣角滴落下来。

“低阶!”刀势来的那一瞬间齐林便确定了对方的修为,也难怪他这一天都没有发现对方,只是他想不明白对方为了对付他竟然出动了这么大的阵仗,八个玄位一个地位。齐林也顾不得背后传来的剧痛反身洒出一把药粉,药粉刚撒出,刚遇到空气就燃烧了起来,对面那人刀势刚收无力阻挡迎面的毒火,加上他也不敢去探这毒火的虚实,脚下发力急速往后退去,只是他刚退了两丈的距离,身形陡然停下,手中的陌刀无力的跌落在地,双眼死死地盯着胸前露出半截的铁钎,他实在搞不明白身后怎么就出现了一把铁钎,像刺豆腐一般破开了他的胸膛,而他却毫无发觉,他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人,可是生命的急速流失竟让他连最后转动脖子的力气都没有。那把铁钎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竟缓缓的抽了回去,疼的他全身肌肉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铁钎抽体而出也加速了他生命的流逝,这一钎刺穿了他的心脉,眼里的光亮也越来越慢,在失去最后的光亮前他看到了一张冰冷的脸,一个地位高手就这样憋屈的死去。

齐林这时候狼狈的倚靠在院墙上,手中的匕首已经架了起来,看到那人胸口的铁钎送了一口气,两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咧着嘴抽了两口冷气适应适应后背传来的疼痛:“你要是来的晚点就只能替我收尸了,我这条命可就不是你的了。”鹤君瑶双手紧握铁钎,警惕地打量四周,神经紧绷,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像一只冰锥刺入黑夜,只是她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丝尚未抹干净的血丝,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齐林见她这副模样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弦立马紧绷了起来,也顾不得背上的伤口,噌的一下退到鹤君瑶身边,两人背靠背警惕四周随时发起的攻击,可这四周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就连平时的虫鸣也都偃旗息鼓,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有两人跳的急剧的心跳声,这样的情景最是磨人心神,那根紧绷的心弦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被一点一点的拉紧。

“当...当...当”,就在两人接近崩溃的边缘,从破庙的大门走进来一个人,四十来岁,一身淡蓝色的青衫,模样清瘦,面容端正,手中的长剑轻轻敲打着鞋子上的铜扣,这般模样要是平时见着了定是要当成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可是现在在齐林和鹤君瑶眼里就是索命的黑白无常那般,尤其是鹤君瑶,那人出现的一瞬间,身体也紧绷了起来,她体内的伤正是受了眼前之人一掌。

那人瞥了一眼两人身前的同伴尸体,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还是小看了你们,本以为拿下你们是轻而易举之事,是我们自以为是了,既然你们能杀死连牟就是我值得尊敬重视的对手。”那人长剑横在胸前说道:“我叫连瑨,修为按照你们的理解应该是中地位,我奉命取你们性命,你们死后我会安葬你们给你们立碑。”

齐林忍不住开口说道:“君瑶,你们杀手杀人前会自报家门?”

“不会。”鹤君瑶冷冷地回道。

“得,也是,你们杀手要是自报了家门,要是失手了估计要被人一辈子追杀,说不得还要累及宗门,不过人家既然已经报了家门我就没那么多的忌讳了,小爷我齐林,没什么家人也没什么宗门,成天跟着老头子师父到处混江湖,至于境界嘛...”齐林也学着连瑨的口气说道:“按照你们的理解应该是小地位,虽然差了你一个境界,不过有句俗话说的好,狭路相逢勇者胜,你叫连瑨是吧,到时候我给你立碑的时候一定给你找个刻碑的大师,把你的名字刻的方方正正。”

连瑨听了他的话思考了一会,手中的长剑刷刷刷几下竟然再破庙的大门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要是我死了刻我名字的时候可不要写错了。”

齐林本是想激怒他,奈何连瑨根本不吃他这套,刻完名字,周边的落叶无风而动皆带剑气形成一条剑气长龙向两人刺来,一剑出全力以赴,锋芒毕露,齐林鹤君瑶两人却都是身上带伤,加上等级上的压制,两人要是中了这一招不死也残,可是两人身后就是破庙的院墙已无退路,“闪!”两人同时向两边闪去,按照两人的理解,这样的攻击攻击力极强,但是直来直去,虽然瞬息便至,但是三人之间的距离足以齐林和鹤君瑶做出反应,可就在两人分开的刹那,那条剑气长龙仿佛被注入了灵性一般一分为二袭向两人,一条长龙一分为二,力量便降低了一半,可速度却增加了一倍,齐林瞳孔中那条剑气长龙已近在眼前,剑气已经划破他的皮肤,丝丝血迹从他的皮肤下渗出来,齐林将全身的内力全部灌注再双臂猛然停下,双手全力推出迎向剑气长龙的龙头,“轰”的一声巨响,扬起阵阵灰尘,无数的树叶在这激烈的对撞中化成齑粉,更有数不清的残叶如同剑的碎片一般插入院墙和周边的地面树木,现场一遍狼藉,齐林如同一片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撞向院墙,竟将原本就已残破的院墙有残破了几分,他急剧的吐出几口血,胸中的气息方才顺畅几分,他的双臂满是鲜血,有的伤口已深可见骨;鹤君瑶那边同样摔在院墙上跌落在地,吐了几口鲜血口便没了动静,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