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时整个卧室的光被高大身形遮得半点光不漏。
饰演猎户的演员在现实里是一名地下拳击手,由于身材魁梧,经常到本能电影客串当龙套赚点零花钱。他本就近两米高再配合肌肉虬结的上身,时千秋还嫌不够,让建模师在演员能接受的极限范围里拉高了各项指标
让一个一米五的小个子换到两米高的身体里会感到不习惯但一米八到一米九的差距就没那么强了这称之为本能电影里的艺术加工,能加多少,怎么加,都有专业人士评估过。
总之,出现在两位女角面前的猎户,跟座人形肉山似的。
很有游戏ss的压迫感。
和这座肉山相比,单膝跪在地上侧面向着他的童昭身子单薄得彷佛风一吹就倒这惨烈的对比给予观者视觉震撼极强。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猎户皱眉,脸上的肉跟着挤到一块。
他接着注意到自己的女人旁边被解开的麻绳,丝毫没有作恶被发现的心虚,反倒勃然大怒:“你解开我媳妇的绳子,我媳妇要是跑了你拿啥赔我?”
说着他便迈步过去要将女子拎起来。
童昭却站起来挡在了她面前。
童昭还没开口说话女子就抓住她的小腿,向猎户求饶:“她只是路过的我没想跑,你放过她吧,她从邵氏庄来的要是人平白无故的不见了,仙长肯定会派人来寻,这对咱们都不好。”
虽然童昭手中有剑,但两人的体形实在太悬殊了。
女子是在猎户手上尝过皮肉之苦的。
他蒲扇般的手掌落到脸上,就让她脑子嗡嗡响,至今右耳依然听不太清东西。
童昭一愣,回头:“你怎么知道我是从邵氏庄来的?”
女子也跟着愣了一下。
她其实不知道童昭的来历,只是急中生智,随口胡编想让猎户忌惮山顶上的仙长放过这个姑娘一命。自己够惨了,没必要把人牵扯进来。
听到邵氏庄,猎户阴云密布的脸上也现了犹豫。
庄上的人他不敢动,山路上遇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
可是放走童昭,他也怕自己掳劫女人的事败露。
须臾,他压着嗓子,不容质疑的说:“邵氏庄上的姑奶奶,我这个是家里的婆娘,把她捆起来是昨晚有点矛盾,我不想她跑回娘家诉苦麻烦老丈人。我这地方我就不留客了。”
既然是夫妻矛盾,想必这穿着落魄的女人也不会多事。
猎户下完逐客令,恶狠狠地瞪一眼女子,警告她别多话。
女子不想连累她,一边掉眼泪一边附和着赶人。
童昭却跟没听到似的。
她抬起眼来,一双沁着冷光的眸子看得猎户心中一突,忽略掉了她破破烂烂的衣着,信了女子说的话,这肯定是从邵氏庄上来的贵人,才会有这么不凡的气质。摄人心魄的眼睛妆点了那张端美的脸孔,使得最爱美貌女子的他也无法对眼前人生出色心。
“她不是你媳妇。”童昭说。
两人变了脸色。
猎户眯起眼睛:“胡说八道,这婆娘的身子给了我,怎地就不是我的媳妇了?你问她去,让她自己说,是不是我的女人!”
女子小脸煞白。
她恨他入骨,最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可是为了保住童昭的命,她咬住舌尖,正要忍下屈辱承认,童昭又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她是我徒弟。”
话音刚落,剑随其后,寒芒先至。
这把凡剑实在太烂了,是童昭用过最烂的剑,也没有灵气能强化它,靠的只是她的剑术。猎户反应也不慢,一错身中剑的地方由要害变成了肩膀,他发出一声惨叫,伤口深可见到森森白骨。
“臭婆娘,管你从哪儿来的,老子要你死在这里!”
他抄起猎刀,速度不慢,可是这个负着伤的奇怪女人反应更快。
快得让工作人员以为后台给她开了外挂。
道具师妹妹摇头:“我不是我没有,这不归我管。”
“女主角武力值本来就挺高的,但也有演员潜意识的加成。”时千秋对演员和角色模板会如何互相影响很有心得,知道这有大半是童昭本人的功劳。
“而且打得特别好看,”建模师体会更深:“以前给演员植入了剑术资料,他们使得也没童昭的好看,她本人是不是有武术底子?”
是的,好看。
金丹被破灵力见底的童昭跟凡人没多大分别,打的是一个巧字。
在狭窄的房间里愣是没被猎户碰到一根手指。
猎户箭术好,擅长与野兽搏斗,却没跟人斗的经验。
身上挂的彩越多,就越打越心慌。
妈的,怎么就是碰不到她!
360度的镜头将所有视角全保存了下来,给了后期大展拳脚的机会,众人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精修的后期版本了而即使现在,童昭的打戏依然精彩流丽得过分,看得工作人员屏息静气,甚至想他俩再打久一点,没看够!
上一回有这种感觉,还是宸贵妃服毒后的最后一支舞。
即使电影还在拍,众人心中已觉得它播出来后会成为名场面。
这是许多演员梦寐以求的记忆点,能出现一次已够营销非常久。
谁能想到童昭每部戏都有?
倒数72小时中冯言琦用眉毛镊子从大腿里夹出子弹,也是让站和抖音刷了很久的名场面,不需要怎么买营销,观众也自发地去讨论,因为画面太震撼,太吸引人了。
“既能跳又能打,好想嫁给姐姐呜呜呜!”
道具师妹妹控制不住自己的迷妹心态了,捧脸沉迷。
这位猎户演员之前拍的打戏全是拳拳到肉的男人戏,手持猎刀的姿态极具压迫感,提高了画面张力,而童昭从容不迫的每一剑,都似在刀尖上起舞。每一道灼灼寒光,都使得壮汉绽然飙出瓢瓢殷红,溅得人眼睛发红。
最终,她以鬼魅身法翩然躲过致命一击,反手抖腕一刺,剑尖从后直取猎户心脏。
当长剑从大汉胸中拔出时,肉山轰然倒下。
血花从伤处扩散到整个背部,卧室的四面墙壁上也全是血,可饶是这样血腥的场面,也映不进她眼里,无悲无喜,没有手刃恶徒后的酣畅淋淋,亦无险胜后的松一口气。
凡剑沾了血尚且是热的,而她比剑还冷。
童昭抖了抖剑上的血,看向从打起来后就抱膝缩成一团躲在角落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卿娘。”
被点名的卿娘哆嗦了一下。
“走吧,我带你回家。”
卿娘殷勤地给她上了伤药,又打来井水给她洗脸擦身。童昭在屋里找了干净衣物换上,粗布麻衣也遮不住她的绝色容颜。
看到童昭,她不禁生出些自惭形秽的情绪,垂下眼帘羞怯说:“大人是邵氏庄上的仙长吗?我不想回家,大人救了我,我不敢奢求别的,只求大人收下我。”
童昭沉默了一会:“我不好女色。”
“”
“我是指做大人的丫鬟。”
“我也不缺伺候的。”
要是能恢复灵力,随便捏个术式就有伺候的了。
要是不能恢复,杀不了邵玄征,七天后她就要死了,还要丫鬟做什么,给她收尸吗?大可不必。
以为大人不要她,卿娘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还没哭出来,童昭便伸手拍了下她的头:
“不是说想拜穆应尘为师么,到底是想做我的徒弟还是丫鬟?可想明白了。”
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卿娘傻住了。
“你你你就是穆仙长!?”
童昭嗯了声。
她如雪的侧脸在卿娘眼中美得像诗画里的作品,可也万万没想到,她就是自己崇拜的穆仙长!穆仙长在卿娘心中,就跟神话里的人物似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更别说是近距离的说话,说要收她为徒了。
“怎么,”童昭勾了下唇:“我现在很落魄,让你失望了?”
她以前的剑是师尊所赐的宝剑,有白色剑鞘,缀有无上珠光。
现在连杀一个凡人都要用上技巧,丢人。
卿娘使劲摇头,连道不失望。
童昭简略地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听得卿娘泪水涟涟之余,痛骂姓邵的不是人,比那畜生还可恶。
“我命不久矣,不过你资质好,教你一点术法护身还是够的。”
童昭有想过回仙门求助。
但邵玄征不是傻子,知道她没有朋友,惟一会管她事的就只有原来的仙门,想要逮她,只要在通往仙门的必经之路守株待兔就行了。何况师尊已飞升,人一走茶就凉,许多人情来往的事她都搞不明白。
“你不想回家,就陪我去找斩情剑。”
童昭向她解释何谓斩情剑。
在无情劫的世界观下,每个修剑者因为不同的道,炼剑的方向也不一样,由于她和邵玄征结为道侣双修多年,原本的目标该是练成长情剑。邵玄征手上那一把,就是接近金丹期的长情剑,跟许多游戏里的附魔一个道理。
童昭原本也有一把,被他连着金丹折了。
万剑有宗。
所有剑修想将自己的剑练得接近传说中的神剑,或者将那把存于心魔中的剑找出来。
不过后者那是接近江湖传说一样的存在,没人找到过。
突破金丹期的剑修能在冥想时踏入万剑冢,可在其中修炼,也可开启试炼,在现实里寻找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名剑。说到这里,童昭的头突然一阵剧痛,她拧眉按了按头:“有件很重要的事但是我不记得了。”
“我没有重新修炼的时间了,只能找出那把本身就比我强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