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依旧，国泰民安。”沈英喃喃地念叨着，在念叨中，不知为何，他的眼眶却湿了。

看到沈英这个样子，赵秀兰手足无措了起来。

“我说错了什么？”她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有，只是灰尘掉入了眼睛。”沈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一下眼睛。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人员，是隐藏在敌人内部的战士，无论如此，情绪上都不能产生太大的波折。

但不知为什么，今日里他却有些控制不住，究竟是因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赵秀兰早晨唱的那首歌带给他的心境影响，也许是赵秀兰本身的单纯和通透而使他放下了心防。但不管什么原因，他都要为此而警觉，做为一个生活在危机四伏环境中的情报人员，任何方面的不小心都有可能导致整个局面的覆败。

“他还说了什么？”沈英问道。

“没有太多了，他和我说话的时间并不多。”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大约认识了有多长？”沈英继续问道。

“是在我早晨练声的时候。那一天早晨，我起得很早，戏班里师傅们都还在睡觉，这条街道上基本上没啥新人，我站在院墙边上，在那里练嗓子。他溜达了过来，站在旁边，有点好奇地看着我，不知为什么，当时我练着练着，便想起了家人，便在那里哭了起来。然后，他就对我嚷嚷道‘喂，小罗莉，你哭什么，谁欺负你啦？’，我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才不姓罗呢，也不叫什么罗莉，你认错人啦！’他听到这话，便笑了起来，随后便凑了过来，我见他又高又大的，便有些害怕，想转身跑回了屋……”

“又高又大？！”沈英立刻注意到了这个形容词，在侦缉处的工作的日子里，使他对外貌的描述相当敏感，“他有多高？”

“嗯……，大约比我高一头，我站在他跟前，头顶还不到他的下巴。”赵秀兰想了想，用手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

沈英看了赵秀兰一眼，便在内心中估算起来，赵秀兰的个头按公制算大约有一米五六的样子，在这个时代，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能长这么高，足可算是苗条高挑个儿了。按她的比划，那个蝴蝶比她高高一头多，如果仔细算来……，那得有一米八高的个头。

沈英有些吃惊，要知道，在民国由于普遍的营养不良，男性能超过一米七的都算是大高个了，南方的男性普遍在一米五六左右，北方的较高一些，也不过是一米六八或者一米六九，超过一米七便是很高的个头了，这种个头的男人，只要长相不是很差，基本上都可以归入美男子的行列了。

而蝴蝶却将近一米八啊，这可算是非常明显的外貌特征了，沈英心想。

见到沈英示意她讲下去，赵秀兰又继续讲道：“第二天早晨，我很早便又来到了院墙边练嗓子。他又来了，见到我便给我打招呼‘嗨，小罗莉，又见到你了’，我生气地对他喊‘再次告诉你，我不姓罗，也不叫罗莉，你认错人啦！’，他笑起来，好像遇见什么好笑事情似的，然后他问‘你既然不叫罗莉，那你叫什么啊？’，我说‘我不告诉你’，他说‘你如果不告诉我，那我一直叫你小罗莉。小罗莉，你昨天哭什么啊，是不是有坏人欺负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他说这句话时，很认真的样子，像及了我以前的哥哥，于是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他便没有再吭声，站在我旁边，很安静的样子。”

“像你哥哥？！他的年龄有多大，大约是什么长相？”沈英插嘴问道。

“不太清楚，他不肯说，我问他时，他便说自己已是两毛多的人了……”

“两毛多？！”沈英有些发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毛”来做自己年龄计量单位呢，不过考虑到蝴蝶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说不定将来的一些习惯改变了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