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然亮了起来。这时,一位老者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先前的妇人,带着一个黝黑俊雅的中年汉子并着几个小萝卜进来。
老者径直来到了璟珠的床边,汉子赶紧把凳子放在了床边,好方便老者坐着,妇人把璟珠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轻轻的递给了老者,老者仔细的把了把脉,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微微一笑,“你家大丫头的烧已经退了,这可真是个奇迹。但是我们村的河水还是有些寒冷的,你家闺女在水里泡了些时候,能救上来到现在烧退已经是命大,还得喝几贴药调养一段时候,免得伤了女子的根本。”说着,老郎中便走到桌前写方子。
“好的,周郎中,您看这诊钱,我等下就给您送去。”黝黑的汉子拿着药方点头说道。
“四郎,你家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诊费我就不收你的了,你找你娘拿了钱赶紧给孩子治病吧。这里有一味药......就是有些费钱,最贵的莫属红参这味药,毕竟是女子,不养好,恐以后难找到婆家。”姓周的郎中都是一个村里的,对周四郎家的情况也是了解的,心中多了些不忍,于是免了诊费,不过为了让周四郎能心里有个底,他还是多嘴的解释了一下,怕他脑子转不过弯儿来。
周四郎见郎中给免了诊费,很是感恩的,虽然对于红参的价格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在心里觉得,不管多贵,自家闺女的的病还是得治,要不以后嫁人都成问题了,那可就是耽误孩子一辈子了,那可是大事。
“周郎中,您只管开方子,多贵我也得给孩子治啊,一辈子的事情可开不得玩笑,感谢郎中的用心。”
周郎中知道四郎两口子是个明事理的,也就不在多说,可是一想周四郎的娘,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该说的也都说了,其他的也帮不上忙,于是起身告辞走了。夫妻两个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大夫,回到房间看着药方,双双开始叹起气来。
方青草看着周四郎,眼泪直流:“他爹,这诊钱郎中给咱免了,可这药钱咋办啊?”
“你放心,我这就去求咱娘去,娘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周四郎像是豁出去一般,大步就去了正房。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爹正数落娘,埋怨周老太太这事情办的不地道。“自己的亲孙女,怎么能说给一个三十好几的鳏夫,让村里的人咋看我们周家。”
周家老太却是梗着脖子大声吼道:“都十四的丫头了,要不是我还想留杏儿在家帮衬两年,怎么会轮到那死丫头,人家张铁牛多好,带着手艺过日子哪里能差。你个死老头子,你去看看他家的那几间青砖大瓦房,虽说带着孩子,可要不是他老婆死的早,哪里能轮的到你的孙女去享清福。我呸,那个没有心肝的贱丫头,居然学别人跳河寻死,咋不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