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刚要回答,侯询傲慢道:“除了戴月别馆,居然还有敢跟神鹰武馆抢商铺的人?王老板,此人是谁?” 王老板看着侯询凌厉的目光,后脊背发凉,吃吃笑道:“侯爷,误会,此人并非来争铺子的。” 侯询问道:“那他来作甚?”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让各位爷久等!” 王老板一听如久旱逢甘霖,即刻站起身。 沈拓他们四人也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心中皆感到疑惑。 一个妇人站在门口,略施粉黛,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身绸缎彩绣辉煌,独领风骚。 王老板看着她道:“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打了退堂鼓。” 妇人笑着走过来道:“能跟这么多位大爷一起用饭,我吴息泪是求之不得,怎么会错过?王老板多虑。”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笑道:“哟!看来我错过了不少好戏!” 王老板一脸苦笑。 沈拓微微皱眉,“吴息泪”三个字他有听闻,在卧虎城中也算是个人物,身为卧虎城最大的青楼媚春楼的老鸨,时常周旋于各色各样的男人中,游刃有余,左右逢源。 王老板和吴息泪关系匪浅,有时遇到难事,会让她出面帮忙出主意斡旋,做说客,这次也是如此。 果不其然,吴息泪一来,一开口,紧张压抑的气氛就得到了缓解。 王老板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心中稍稍安定。 侯询脸色依旧不悦,看着王老板问道:“王老板,我们男人谈生意,你找个女人来搅什么局?” 王老板讪讪而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侯询没有征兆就暴怒的性格是心有余悸。 吴息泪满脸春风,对侯询笑道:“侯爷此言差矣,在这儿谈生意多乏味,照我说,你们有生意要谈,就应该到我们媚春楼来,有好酒好菜,又有美女相伴,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什么难谈的生意都好办啊!” 她说话腻中带涩,软洋宛转,就连女人听了都感到为之神消,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男人。 侯询听她讲完,骨头早已发酥,怒意跑到了九霄云外,王老板更是听得魂魄皆散。 沈拓,冷峻听在耳中都感到有些血气上涌,他们平生见过的女人也不在少数,但吴息泪却是有着所有女人都不具备的另类风流。邱无垠看着王老板,默默揣测他此举的用意。 小诺将碎茶壶,茶杯收拾干净,给桌子换了新的桌布,小心翼翼地将酒菜一一送上,又强颜欢笑地下去。 吴息泪却是应付自如,熟练地忙着给大家斟酒劝酒,气氛好不欢乐。在她的极力调和下,王老板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地得到松弛,和她频频对饮,几乎都要忘了来意。 沈拓,邱无垠,依旧保持着冷静,慢悠悠地喝着酒,用着菜,看着他们二人,不知道王老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在静观其变。 侯询不知不觉喝多,有些醉意。 冷峻见王老板只顾饮酒,有些大不耐烦,直接开口正声道:“王老板,关于商铺一事,价钱好商量。” 王老板听着脸色微微一变,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看沈拓,轻叹一口气道:“一个小小的商铺能得到两位爷的厚爱,真是莫大的荣幸,只是这铺子只有一个,两边都愿意出高价,究竟给谁,还真是不好办。” 侯询蛮横道:“有什么不好办,就给我们神鹰武馆!若是不给,嘿嘿,有你好看!”说着挑衅地看着沈拓。 沈拓不理会,看着王老板淡然道:“王老板,再难办的事总是要办的,该怎么办?你说句话吧。” 侯询借着酒劲,又拍起了桌子,王老板一看他的手势就先忙不迭地远离桌子,桌子一声闷响,桌子上所有的放置的东西都纹丝不动。侯询只感到手掌一阵发麻,似乎被一股内力暗暗冲击,心中纳闷,定睛一看,原来是沈拓先他一步将右掌无声无息地放在桌面上,暗中用掌力将他的功力抵消,脸色微变。 沈拓看着他淡淡道:“侯爷,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需要用江湖中的办法,有些东西还是省省吧。” 侯询无意中看到吴息泪嘴角含笑,以为她都看在眼里,顿时觉得失了颜面,就要起身站起和沈拓叫嚣,猛然间感到身子十分沉重,根本站不起来,深感疑惑,再看冷峻,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压住他桌上的衣袖,居然就能让他动弹不得,心中大骇,试了几次还是无法解脱,只能故作镇定,不敢轻举妄动。 冷峻若无其事,都没看侯询一眼,平声对王老板道:“既然是来谈生意,就都是商人,王老板,铺子买给谁,我们好好商量,最好别伤了和气。” 王老板后脊梁冒着冷汗,忙点头道:“是,是,冷爷说的是。”心中暗道:“最先伤和气的不就是你吗?” 吴息泪笑道:“几位爷,为这么一个铺子上了和气可不值当,我倒有一个法子,各位爷听听,可行不可行?” 王老板求之不得道:“快说!” 吴息泪笑道:“这铺子给谁,既然非人力所能为,不如就交给老天爷来决定。” 侯询有些呆楞,问道:“老天爷?此话怎讲?” 吴息泪笑道:“元宵节的时候媚春楼有一次花魁盛会,有一位江南来的名妓恒玉姑娘会到我那儿挂牌,各位爷不妨来一趟,若是谁能得到恒玉姑娘的青睐,这铺子就给谁,你们觉得如何?” 这话一出口,倒是让沈拓和邱无垠深感意外,两人对视一眼。冷峻不动声色,侯询还没听得太明白。 王老板听罢即刻眉开眼笑,道:“极好!极好!这就是天意,天意,就让这铺子的归属交给恒玉姑娘决定。” 沈拓心中为难,他一向对风月场所避而远之,就烦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冷峻不以为然,见王老板这么赞成,道:“既然王老板认为这是好办法,就这么办吧,花魁盛会,我一定会去的,商铺和女人都势在必得。” 他一应允,沈拓就不能推辞,否则就算是不战而退,铺子只能拱手相让,只能开口道:“好,就这么定了。” 吴息泪大喜道:“有了各位爷的大驾光临,媚春楼真是蓬荜生辉啊!” 邱无垠对王老板问道:“若是两人都没有被花魁选中该如何?” 吴息泪“噗嗤”一声笑道:“邱爷,若恒玉姑娘连冷爷,沈爷这种人物都看不上眼,花魁的名号还是让给其她人吧。”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南宋爱国此人辛弃疾这首《青玉案 元夕》中对元宵夜的描写,正是卧虎城元宵之夜的真实写照。 戴月别馆和媚春楼离得也不甚远,可是因为街道上人山人海,沈拓和邱无垠不能骑马出行,只能走路,这一路上绕来绕去,也足足走了有半个多时辰。 沈拓的到来,在媚春楼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那些不知内情人心中都在暗暗耻笑,“平日里装得清高,美色当前不一样原形毕露!”但都是只敢在心里说着。 吴息泪看见他来,喜不自禁,暗暗得意。 王老板来找她帮忙的时候,她就动了心思,想借沈拓和冷峻在卧虎城的影响力提高恒玉的身价,特别是沈拓,他从不涉足风月场所,要是连他都能破例来为恒玉捧场了,还怕恒玉不能艳名远播? 沈拓的位置离恒玉出场表演的舞台特别近,其他人虽有异议,但也不敢直言。 邱无垠坐在沈拓的旁边,看见冷峻和侯询就坐在他们的对面,位置一样紧靠舞台。 大厅里的宾客越来越多,起初大家还能耐着性子等待,可渐渐地场面就开始失控,几位富家公子喝了点酒,就开始炫耀其自身的身份财富,扬言今晚的恒玉志在必得。几方起了口角,争持不下,不顾颜面大打出手。今晚这些富家公子都是带了不少手下来显示身份的,前呼后拥,这样一来,很快就变成了几十个人的大混战,掀桌子摔酒瓶,弄得场面一塌糊涂。 媚春楼的护卫平日里对老百姓可是从不手软,可是面对有权有势的人,就像得了软骨病,只敢敷衍拉架,丝毫不敢下重手。 吴息泪无法阻止,苦不堪言。 其余宾客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负着手在一旁看热闹,还时不时地添油加醋。 就在此时,座位上的侯询飞身而起窜入人群,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打架的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抓住了前胸或者后背直挺挺地扔出了门外,人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地被扔了出来,在门外堆成了一座山,哼哼唧唧。 看热闹的人都被眼前的戏法看呆了,不约而同地看向侯询,有人喝彩,有人面露惧色。 吴息泪是喜从天降,跑过去对侯询笑道:“侯爷,你若是再来迟出手,我这媚春楼就要被搞砸了。” 侯询傲然道:“有我在,没人敢再生事!”说着轻蔑地看了一眼围观的中看不中用的彪形大汉,对吴息泪傲声道:“吴老板,你这些伙计可不行!关键时候做了缩头乌龟,这样怎么保护媚春楼和媚春楼里的这些姑娘啊!你啊,还是另外找人吧。” 吴息泪陪笑道:“是,是,侯爷说得是,这些人不过是仗着模样唬唬人罢了,哪像侯爷是有真材实料的武功高手呢!” 侯询听她奉承很是高兴。 冷峻借机走过来淡淡道:“吴老板,既然如此,明天我就让神鹰武馆送几个有本事的弟子过来,帮你看着媚春楼,保证让任何人都不敢生事,怎么样?” 吴息泪被他们二人话赶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有些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