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霁莫名就沉了脸色,那个敢明目张胆贿赂到焰鳞军的软弱书生,还想求娶姜家姑娘的落魄小伯爷,“打出去,不论死活,此人往后永不允许进入王府。”
此时在府里深院的姜斋和姜容都毫不知情,姜斋用完饭,就手捧一本孤本医书寻僻静地方嚼咽知识去了。
一看便是一个下午,姿势都没怎么变过,连身边来去的人都没发现。
回京怎么久了,今日也该进宫给昭帝述职了。
一身亲王冕服,复杂繁复的衣饰,由几个小厮穿戴好,最后系上金丝绣的蟒蛇腰带,戴上象征身份的玉冠,宣霁拿起昨晚写好的奏折,便出发了。
出发前,照例去隔壁院子看了一眼。
至大明门御道两侧有连檐通脊的千步廊,千步廊之外就是朱红色的宫廊。
小太监手上搭着拂尘,小步快速地给宣霁引路。
宣霁进去的时候,大殿里还有大臣在商议事务,听到传报珉王来了,纷纷退到两侧。
宣霁有不跪与皇帝的权力,所有每次宣霁给昭帝行礼都是做一个揖。
“微臣宣霁见过皇上。”
宣霁的称谓也是独一份,宣霁被冠以国姓,却称微臣。
孙德安小跑下去,双手接过,又小心放在昭帝手侧。
宣霁在众人离开之后,站在原地未动。
“回京怎么久了,都不知道来看看我。”昭帝正拿着朱红大笔批改奏章,都顾不得抬头看宣霁一眼。
“我这不是来了。”宣霁看着昭帝日夜操劳出来的白发,比他走之前,又清瘦了许多,“您平时多注意休息,有些事交给下面人去做也无妨的。”
景昭帝埋头笑了笑,眉目是十分儒雅的,鬓角如刀裁,换上长衫,就是一位老书生的形象,但长居帝王高位,也让他周身气势添了龙虎之气,一个眼神扫射过来,世间没几人接得住。
“如今你倒是知道心疼我了。”说着摇摇头,小声咳嗽了两声,喃喃自语,“我不放心呀。”
“我想向您求个恩典。”
“你说就是,我还能不应你?”昭帝拿起一本周折,样式好笑地看了一眼,那是对宣霁无条件的包容和宠爱。
“我想进昭狱见姜林苏。”
这一句话让昭帝变了脸色,拿着奏折的手微微一顿,语气严肃了些许,“你去见他作甚。”
旁边的大太监孙德全已经快把头埋到地上了,敢如此在皇上面前提姜林苏,还只是让皇上微微变了脸色,应该就只有面前这位珉王殿下了。
珉王迟迟没有开口,昭帝一下子就心软了,因为宣霁小时候无论受了多大委屈和误解,就是这样,站在原地一句话不说。
扶着额头,颇有些头疼道:“去吧去吧,你倒是把我心思知晓得明白。”
旁人听到这句话,早就吓得跪在地上连声求饶了,毕竟窥探帝王心思,是在舔刀尖的行为。
可宣霁神色未变,跪下叩头,“多谢皇上,要不是您给了臣权力,臣如何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