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鹰崖,其实就在皇城之内,位处圣山西北部。
悟道台一悟之后,由熊天清亲口点名,第二天,三郎便被丢到了这里,说是让其好好明明心,巩固巩固自己的道。
对此,三郎其实有些懵,理论知识他都学过,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学了就一定会做的。
就像现在,自悟道台上走过一遭之后,心底就像是突然打开了一扇门,原本只是在父母或老祖的指引下按部就班、闷头前进的三郎第一次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视角,“看”到了他想要走的路。
但是,现在这条路是模糊的、是虚幻的,它需要一个“载体”来承载它,这样才能引人向前。
这些三郎都懂,但是该怎么去找呢?没人告诉他,也不能告诉他,自己的道要靠自己来走,自己的心要靠自己来悟。
这个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只要有那么一刻,那么一眼,或是一花一草,或是山川土木,或是风霜雨雪,一声感叹,一句疑问,只要有那么一道淡淡的影子留于心间,一切便成了。
但这说难也难,因为这更趋近于联想,甚至是幻想,并非是一个实体,更没有一个标准去诠释它,一切皆看自己心之所悟,心之所想。
苦苦思索几天,却只是越想越乱,毫无结果,干脆,三郎便不去刻意探寻,找一处空地,造一座小屋,就此安定住下,每日静看日升月落,风卷云舒,倒也颇有几分意境。
此处说是鹰崖,鹰却没有许多,终究,其并非群居动物,孤傲的它们没有与他人共享领地的习惯。
在三郎的小屋前,陡峭的崖壁上有一个巨大的鹰巢,一对风鹰夫妇正在努力养育自己的一只雏鹰。
三郎刚来时,那对风鹰夫妇恐慌异常,一度想要搬走,奈何顾及幼鹰,只得抗下所有煎熬。
但它们能顶住煎熬,幼鹰却扛不住饥饿。
在那一声声的叫唤中,无奈,雄鹰只得硬着头皮出去猎食,而留守的雌鹰则更为焦虑、紧张,生怕什么时候三郎便会暴起行凶。
只是,事情却远没有它们想象的那么复杂。
几天过后,见得三郎只是没事望着它们发呆,却根本没有动它们的想法,渐渐的,那对风鹰夫妇也放松了警惕,开始如往常一般生活,偶尔,得空闲下来,它们还会好奇偷偷观望三郎,实在搞不懂,那么强大的存在,一不抢领地,二不抢猎物,就那么坐那儿呆呆发愣,是想干嘛?
这要换成它们,早把四周那些地盘都给抢过来了。
难道,这就是那些强大存在的生活吗?在风鹰看来,这是有病吧?
搞不懂,搞不懂。
看了会儿,低头猛啄一下好奇打量三郎的幼鹰,似是在警告:“你以后可千万不能
学那样”!
时间转瞬即过,一根不知名的藤蔓爬上屋顶,白色小鸟噗嗤飞来,叽叽喳喳欢叫几声又飞向远处。
点缀些许青苔的小屋前,三郎盘膝独坐,每日,睁开眼,看见的是那对风鹰的日常,闭眼前也依旧是那对风鹰的身影,日升月落,心间却依旧迷茫。
幼鹰又长大了些,刚来时还有些稚嫩的羽翼逐渐丰满,每日都站在鹰巢边上,好奇打量那广阔的蓝天,微张的翅膀迎风扇动,早已跃跃欲试,只是,每次低头却难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