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岚哭闹着不进祠堂,最后被宁氏派人拽进祠堂。
“别哭了!”
堂里少有人息,何玉婠听着何玉岚撕心裂肺的哭声有些烦闷。
这里严肃凄凉、阴暗沉闷,供奉的香烛烟气缭绕,高大的厅堂里摆放着何家几几代代的牌位,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何玉婠。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何玉婠占着原主的身体,心里愧疚难当。
她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何家的事,为何在这何家祠堂里感到心悸呢?
“何玉婠!”
何玉岚红了眼睛,像淬了毒似的,她咬牙切齿地盯着何玉婠,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何玉婠,你个蠢货?”
何玉婠给了何玉岚一个看白痴般的眼神,心道谁让对方先来害她的。
她只是实话实说,不曾想宁氏恼怒,把她们两个一起处罚。
也对,不管是她还是何玉岚,都没在宁氏的掌控中,这让控制了何府后院这么多年的宁氏怎么咽得下气。
何玉岚像是随时会冲过来与何玉婠撕扯的趋势,但何玉婠并不担心。
何家祠堂是两进祠堂,由祠门、享堂构成,两侧厢房连接,设置了奴仆居住的别院附房。
几个老婆子听到里面闹哄哄的,打开侧门进来。
“五姑娘想做甚?”
一个胸与肚平齐、抖着一脸横肉、眯着小眼睛的壮硕婆子,这样问何玉岚。
何玉婠暗叫不好,这副身躯细皮嫩肉。
她比何玉岚早进来,因为祠堂里太冷清,地板是青砖石头,哪怕磨平了,她跪下来依旧觉得粗糙,总有细小的颗粒刺得她膝盖疼痛。
因此她找了侧房的祠丁老婆子,却换来一声“祠堂不是三姑娘的闺房”的嘲讽。
何玉岚若与这些婆子对上,注定讨不了好。
果然,何玉岚不服两个下人对她不敬的态度,刚要发飙就被两个婆子按住。
“五姑娘还是醒醒脑子,你们来这里不是享福的!”
婆子不容何玉岚拒绝,按着何玉岚扑通一声跪下。
冰凉的石头传来阵阵寒意,侵蚀着何玉岚的身体,也刺激了她内里的高傲。
“你们放肆!我是何府五姑娘,绝不容你们如此作贱。”
何玉岚挣扎着要起来,两个婆子牢牢把她按住。
婆子见何玉岚不服管教,直接扇了后者一巴掌。
“姑娘的确是何府的姑娘,可若是老爷夫人不承认,你们与吾等也无啥差别。”
何玉岚被扇懵了,怔了怔,泪滴如珍珠短线似的落下来。她不再反抗,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宁氏授意的。
宁氏是何府主母,宁氏要她们往东,她们就不能往西,宁氏要她们跪祠堂,她们就不能不跪。
何玉岚挺直了胸膛,红着眼睛直盯着供堂上的牌位,这是她第一次恨自己是个无权无势的庶女。
若有一天,她定要让所有欺辱过她的人,百倍偿还!
何玉婠偷偷地瞟了一眼何玉岚,发现何玉岚恨意滔天,大有黑化的倾向。
何玉婠皱眉,心慌慌,咽了咽。
在她记忆中,纳妾消息未出头之前,何玉岚就像是个普通的深闺女子,人前乖巧温顺,在何府众姐妹中最乖巧温婉。
然而纳妾一事出后,何玉岚却从宁氏那里得到第一手消息,这是不是说何玉岚一直都在留意这些?
或者说宁氏比其他人知道多一点何玉岚的本质?
何玉婠想到这些可能就头皮发麻,她不会勾心斗角,太累太辛苦,但依现在的情况却不得不掺和进去。
宁氏见不得她好,哪怕是试探何玉岚,都要把她拉出来使唤。
她只想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都不行。
相信跪祠堂这事过后,何玉岚绝不会再有先前的冲动之举。
何玉婠是个宅斗小白,想不出对策来。在没回家之前,她只能防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