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蒲州镇。
自从帝后曾同游河东、圣上还亲自上过城楼的消息传开,这里就变得异常热闹,加上过了立夏天气热了,虽然日头快落山,街上的人还是熙熙攘攘的。不过有一个商铺倒是早早地打了烊,板子上一对玄鸟不大客气地瞪着街面。
这个打烊的商铺里面现在坐满了人。
每个人都只是安静地坐着,虽然各怀心事,却没有人先出声。
终于,一个坐在靠近首席的老头儿忍不住了,猛地摔下一摞信件,“啪”!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简直是太可笑了!”
这一摞信件除了收信人的名字不同,基本一模一样,是简简单单地告知他们,他们各自身后的尾巴,已经断干净了。不过收信人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看见这些信了。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聂先生,这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我的天,怎么会有人这样……”
“这,这不可能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造假?若不是卫家的人接下了这个交给聂先生,我可还不知道呢!”正座上,一个身形魁梧的年轻人冷笑道。率先发难的聂老头也是一脸不相信。
“万俟将军,我们的诚意可是很足的,这个事情,我们事先也都不知道啊……”依然有人不服气地辩解着。
被唤作万俟将军的那个年轻人,按理该被称作单于,但是他本是汉人,被赶到那个地界是他们不可说的痛处,所以那一脉的首领从此私下都自称将军,誓要以武力夺回属于自己的地方。
此时,他指着信尾那个精致的梅花印冷笑道:“有这个的,不正是你们的主子吗?”
众人其实早就看到了这个,被点破也就不顾脸皮骂起来。
“好啊你个老六,连这么个人都盯不住!你真忘了你是干嘛的了?”
“办事力不大,好事你拿份,派不上用场,命大的吃货。你敢说你不晓得?”
“我可早想说了,她没像我们经历过,肯定不靠谱……老六居然真和她一个鼻孔出气……”
更有甚者:“一个欠教养没脑子的妇人罢了,那个名头不要我们照样可以成事,她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听到这一句,老六目光一冷,攥紧了拳头,但他正被责备着低着头,所以没有人发现。
待众人推诿完毕,情绪平静下来,他才拿出自己身上的信件:“我也是才知道的。她还留了一封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