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少年纷纷道:“对!南国应该由王子这样的人来统治!”“王子,您要回国作战,我愿当您的先锋!”“我也愿意!请允许我跟随您!”“我这条命是王子救的,请允许我把它还给王子!” 南焉望着他们,一个个脸上还带着被绳子捆绑过的印痕,头发里还沾着泥和草叶,目光闪亮亮望着自己。 他一阵踌躇。虽然格蕾芙说过他是王子,要挑起复国的大旗,他也曾随口应了,可他这几天东奔西跑过的提心吊胆,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深想这些事。现在这件事重新横在自己眼前,忽然觉得好沉重。 自己能担得起这份责任吗?能回报他们的期盼吗?如果他们知道真实的自己其实又胆小又没用,失望了怎么办? ——当王子真的好累。南焉忽然觉得,王子的身份真是一个甩不掉的大-麻烦。要是能拋弃这些,做格蕾芙身边一个愉快的少年该有多好。 格蕾芙见他迟迟不答,替他道:“这不是小事,王子还缺乏一些必要条件。你们不要急,条件不成熟,急也没用。”随手指着几个还没走的警卫兵道:“你们几个,带这些孩子先到附近神殿或神庙里避难。等过几天风头过了,再让他们回家。” 警卫兵应声,南月少年们感恩,再次叩谢南焉。格蕾芙见南焉还一个人愣愣站着,轻轻道:“王子,走得动吗?”意思如果走不动,她背他。 南焉看一眼佩格罗,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低声道:“走、走得动。” 格蕾芙体贴道:“过来时我看到河边有一间磨坊,要不咱们在那儿借辆车?” 南焉忙点头,他也实在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回城镇了。 结果还真不如让格蕾芙背着。一路格蕾芙和佩格罗都远远走在他后面,他又不敢回头,只能努力竖着耳朵听风送来一些他们二人喁喁细语:“你怎么来的?” “臣听从陛下的指示,去找‘炎蛇会’,查到了一些事……” “比如?” 佩格罗声音压的更低:“……党羽……旧神会……南丁格尔伯爵……” 格蕾芙冷笑:“哼,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掺和进一些愚蠢贵族,否则盗贼团伙哪会有这么嚣张。”她顺手在路边揪下一朵南瓜花在指尖转动。 佩格罗道:“要观望吗?” 格蕾芙道:“观望个毛,这是多好的天赐良机?赶紧把领头给端了,金库缴了。国家百废待兴,正缺钱用。”又补充:“——当然还是老规矩,有军功者,免罪。” 佩格罗道:“其他人呢?” 格蕾芙拉着佩格罗走的更慢些,确定南焉听不到,才低声道:“其他人尽量少动,免得激起众怒。——削权削贵的政策要放缓,要有耐心,用小刀一点点削掉他们的羽毛。等他们回过神发现不对,已经再没力量扑腾。” 佩格罗敬佩不已,躬身道:“国主大人精明。” 格蕾芙一笑,揉揉他头发:“你就会说好听的讨我高兴。你应该学学你弟弟,他总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不容许我犯一点小错。” 佩格罗声音低下来:“他用他的方式为您效忠,臣则用臣的。” 格蕾芙顺手把指间的南瓜花插在他耳边,笑道:“金色的花配金色的你,挺好看。” 佩格罗脸微微一红,羞涩垂下眼睑,抬手去摘花,她忙伸手阻止,蛮横道:“不行,不许摘。” 佩格罗有点尴尬:“命令吗?” “命令。”格蕾芙板起脸。 佩格罗无奈:“臣遵旨。” 格蕾芙轻笑出声,扯住他手腕将他拉向自己,压下他的头和他亲吻(囧注:因为晋江的原则所以不可描述,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这是个又湿又热的吻,你们自己想吧)。许久才放开他,轻轻舔着他嘴唇,皱起鼻子笑道:“你晚饭吃了土豆拌南瓜粥?”(囧注:你们看这不是土豆吗!这不是土豆吗!) 佩格罗搂着她纤细的腰羞涩点头,格蕾芙轻笑:“你猜我吃晚饭吃了什么?”佩格罗羞涩道:“臣……臣猜不出来。” 格蕾芙笑道:“那你再尝尝。”再次和他接吻。 南焉在前面半天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回头一看心都要碎了。你们要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并不是)狂撒狗粮啊,还有条单身狗在前面你们是不是忘了!他不得已轻轻咳嗽一声。 格蕾芙急忙和佩格罗分开,为掩饰尴尬也咳嗽几声,伸手指着小河边的磨坊道:“到了。”佩格罗忙去叫门。 因为已经半夜,那磨坊主举着干草叉出来迎门,看到佩格罗骑士装扮忙放下叉子连连道歉,连称自己有什么可以为军大人效劳的,这是他的荣幸。佩格罗强行付了一枚金币做押金租借他的驴车,让南焉和格蕾芙坐上车,自己跟着车走。格蕾芙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说说这几天两人各自的见闻。 因为格蕾芙就坐在身前,南焉心情又莫名变的很愉快。他望着她的背影,听她的声音,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情绪。他小心的挪着手指,悄悄把左手小拇指搭在她右手小拇指上,偷看她脸色,发现她没注意,心里甜美的就像吃了蜜。可惜时间不长,格蕾芙抬手拨额边碎发,便甩开了他的手。之后她的手一直搭在驴车边的扶手上,他再没机会稍微一碰。 来的时候感觉路途很长,回去的时候却只有这么短,很快就回到跳马镇。 格蕾芙本来不打算声张,想悄悄回到镇长宅邸,谁知道镇长和全镇的人都没睡,排队在镇口迎接。之前动静闹的太大,大部分人这才刚知道她就是国主,还一来就闪电般的帮他们端了当地最大的盗贼团伙,有人感激、有人敬佩——也有人害怕——全跪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