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二楼,明溯的房间。
赵长安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阿瞳坐在窗下的黄花梨圈椅上,双脚悬空,手里把玩着一个红绒线团,明溯盘腿坐在她对面的竹榻上,整个人笼罩在一团白光里,正在闭目养神。
在他胸前半寸的距离,浮着一盏莲花,材质透明,非冰非玉。
随着莲花光芒渐弱,明溯脸上的血色也在一点一滴地恢复。
“咚咚咚!”
有人敲门。
阿瞳把玩红绒线团的手一顿,不悦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明溯睁开眼睛,缓缓吐息,将莲花收入体内,对阿瞳道:“让她进来吧。”
阿瞳冷着脸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紫色结界从房内撤去,下一瞬,门应声而开。
林茉气冲冲地进来,却没有走向明溯,反而直直地看向阿瞳,问道:“你把萧白映打伤了?!”
阿瞳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他是镇灵司捕快,户部侍郎的儿子?他师父,是镇灵司首尊,他师姐,是大端朝唯一承袭爵位的郡主。你竟然把他打伤了?!”
她越说越生气,完全没看到阿瞳的脸色已经黑的如锅底一样了。
“咳咳——”
明溯清咳一声,打断她的慷慨激昂,解释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阿瞳已经很收敛了。”
林茉回头,这才看到明溯是以本体形象示人,语气虽然一如既往地欠揍,脸色却明显不正常,又朝床上看了一眼,不解道:“你们前天晚上干什么了?”
明溯摆摆手,说:“这个等下再说,你先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林茉闻言,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待心情完全平复后,才将手中的纸条递到他面前,说:“这个......萧白映写给他师父的信。”
“他师父?”
“镇灵司首尊文初信,在端朝修者中,术法之高可排入前十。”
林茉气鼓鼓地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说:“如果我不是一时好奇那灵鸽为什么会转着圈飞,这信已经送到文初信手中了!”
“这不是还没送到。”
明溯不以为意。
“你!”
林茉蹭地一下从竹榻上跳下来,怒气冲冲地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在人界,为了避免信鸽因中途折损导致消息延误,这种送信的灵鸽一般都会同时放飞两到三只。就算我截了一只,也还有两只,你就安心等着吧,若是被文初信找上门来,可别说认识我!”
说完,林茉哼地一声出了门。
“这丫头的脾气,怎么越发暴躁了?”
明溯有些纳闷。
“还不是你惯得!”
强忍着没动手的阿瞳闻言,十分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道。
“不过说来奇怪,我们来盛京至今,算得上是遵纪守法,怎么会惹上镇灵司呢?”
明溯看着手中的纸条,若有所思。
“掌柜的!”
门外一声轻唤,吓得他差点把纸条扔出去,林茉出去时没有关门,此时来不及说什么,在那人迈入房内之前,一道白光,“嗖”地回到赵长安体内。
冬至拿着一张酒水单子,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见掌柜的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才挠着后脑勺进来,说:“景王府定的酒水单子送过来了,只不过这上面有一种酒咱们店里没有啊!”
“拿给我看看。”
明溯朝他摆摆手。
后者乖乖地将酒水清单递过去,明溯大致扫了一眼,说:“没事儿,就一坛猴儿酿而已,我能弄到,你去回话罢。”
“好嘞!”
冬至接回酒水单子就往外走,还没出门又回过头说:“对了,刚刚那位姑娘给了我一只鸽子,罗叔已经在后厨炖上了,等会儿要不要我端上来?”
“不用了,让阿瞳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