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娅说:“你要藏身的地方干什么?”
“监视你和史密斯少校。很有意思,他看起来像只热情的乌龟。”
“他什么时候来?”
“中午十二点。”
“哦不,为什么这么早?”
“听着,如果他那个公文包里有些有价值的东西,他肯定被禁止带着它们在城里四处游荡。他应该直接到办公室去把文件锁进保险柜。我们不能给他时间这么做。如果他不把公文包带到这里来,整件事就是白忙一场。我们想要他从总司令部直接冲到这里来。事实上,如果他来晚了,没带公文包,我们就把门锁上,假装你出去了,这样下次他就知道要快点过来了。”
“你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不是吗?”
沃尔夫笑了。“你最好开始准备了。我希望你看上去让人无法抗拒。”
“我一向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她穿过房间到卧室去了。
他在她身后喊:“洗洗你的头发。”没有回应。
他看了看表。时间快到了。他在船屋里四处隐藏他住在这里的痕迹,收起他的鞋子、剃刀、牙刷和毡帽。索尼娅穿着一件长袍上到甲板上,让她的头发在阳光下晒干。沃尔夫煮了咖啡,给她拿了一杯。他把自己那杯喝完,把杯子洗好收起来。他拿出一瓶香槟,放在一桶冰块里,和两个玻璃杯一起放在床边。他考虑了下要不要换床单,但还是决定现在不换,等史密斯走了之后再换。索尼娅从甲板上下来。她在大腿内侧和胸脯上抹了些香水。沃尔夫最后四处审视了一番。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坐在舷窗旁的一张沙发上,监视着河边的纤道。
正午过了几分钟后,史密斯少校出现了。他看起来急匆匆的,好像害怕迟到似的。他穿着制服衬衣、卡其短裤、袜子和凉鞋,不过把军帽摘了下来。正午的阳光让他满头大汗。
他拿着他的公文包。
沃尔夫满意地笑了。
“他来了。”沃尔夫喊道,“你准备好了吗?”
“没。”
她是想吓唬吓唬他。她会准备好的。他钻进橱柜,关上门,把眼睛凑到用来偷窥的小孔旁。
他听见史密斯走过踏板,来到甲板上。少校喊道:“有人吗?”
索尼娅没回答。
透过小孔,沃尔夫看见史密斯走下舷梯来到船舱里。
“有人在吗?”
史密斯看着分隔出卧室的帘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期望落空的失落之情。“索尼娅?”
帘子分开了。索尼娅站在那里,双臂抬起来拉着帘子。她把头发盘成了复杂的金字塔形,像她表演时一样。她穿着朦胧的薄纱做成的灯笼裤,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透过布料可以看见她的身体。除了脖子上的宝石项圈,她腰部以上完全是赤裸的。她棕色的胸部饱满而圆润,还抹了一点儿口红。
沃尔夫想,好姑娘!
史密斯少校瞪着她。他已经晕头转向了。他说:“哦,天哪,哦,上帝啊,哦,我的心肝啊。”
沃尔夫强忍着笑。
史密斯扔下公文包朝她扑过去。他一抱住她,索尼娅就退后一步,把帘子在他身后合上。
沃尔夫打开柜门,钻了出来。
公文包刚好掉在帘子外边的地板上。沃尔夫提着他的加拉比亚跪下来,把公文包翻过来。他试着打开包扣。包是锁上的。
沃尔夫轻声说:“上帝啊。”
他四处张望。他需要一根大头针,或者曲别针,或者缝衣针,一样可以用来撬开锁的东西。他小心地走到厨房,小心地拉开一个抽屉:烤肉签,太粗钢丝刷的毛,太细切菜刀,太宽……在水槽旁的一个小盘子里,他发现了索尼娅的一个发卡。
他回到公文包旁,把发夹的一端戳进了其中一个锁的钥匙孔。他试探着转动发卡,感觉到某种有弹性的阻力,然后用力一拧。
发卡断了。
沃尔夫再次轻声咒骂了一声。
他条件反射式地瞥了下腕表。上次史密斯在索尼娅身上五分钟就完事了。我应该告诉她把时间拖长一些的,沃尔夫想。
他捡起那把他用来从里面打开橱柜门的有弹性的小刀。他轻轻地把小刀伸进公文包的其中一个搭扣里。他往下一压,刀弯了。
他只要几秒就能把锁弄坏,但他不想这么做,因为到时候史密斯会知道包被打开过了。沃尔夫并不怕史密斯,但他不希望少校发现索尼娅引诱他的真实原因,如果包里装着有价值的材料,沃尔夫想用常规的方式打开它。
但如果他打不开公文包,史密斯就毫无用处。
他如果把锁弄坏了会怎么样?史密斯和索尼娅完事后,穿上裤子,拿起公文包,会发现它被打开过了。他会为难索尼娅,船屋会暴露,除非沃尔夫把史密斯杀了。杀掉史密斯会有什么后果?又一个英国士兵被谋杀,这次发生在开罗。会有一场可怕的搜捕行动。他们会把谋杀和沃尔夫联系起来吗?史密斯有没有和人说起过索尼娅?有没有人在恰恰夜总会见到他们在一起?调查问话会把英国人引到船屋来吗?
太冒险了,但最糟糕的是沃尔夫将会失去情报来源,再次回到起点。
与此同时,他的同胞正在沙漠里战斗,他们需要情报。
沃尔夫静静地站在起居室中间,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刚才他想到了什么东西,正是他需要的答案,但现在那个念头溜出了他的脑海。在帘子的另一面,史密斯含混不清地呻吟着。沃尔夫心想不知道他的裤子脱下来了没有
他的裤子脱下来,就是这个。
他的裤子口袋里应该有公文包的钥匙。
沃尔夫透过帘子缝偷看。史密斯和索尼娅躺在床上。她仰面躺着,闭着眼睛。他用手肘撑着身子躺在她身旁,正在抚摸她。她背部拱起,显得很享受这种抚摸。沃尔夫看着他们的时候,史密斯翻身半压在她身上,把脸凑到她的乳房上。
史密斯还穿着他的短裤。
沃尔夫把头伸进帘子,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想吸引索尼娅的注意力。他想:看着我,女人!
史密斯把头从一侧乳房移到另一侧。索尼娅睁开了眼睛。她瞥了眼史密斯的头顶,抚摸着他擦了发蜡的头发,对上了沃尔夫的视线。
他无声地做着口形:把他裤子脱掉。
她没看明白,皱着眉头。
沃尔夫钻进帘子,做着脱裤子的动作。
索尼娅恍然大悟,眉头舒展开来。
沃尔夫退到外面,把帘子合起来,只留下一条可供窥视的细缝。
他看见索尼娅的手伸到史密斯的短裤上,和前裆的扣子奋力纠缠起来。史密斯呻吟起来。索尼娅翻了个白眼,对他容易上当的激情颇为不屑。沃尔夫想,但愿她有这个头脑把短裤往这边扔。
过了一分钟,史密斯对她笨拙的摸索变得不耐烦了,翻身坐起来自己把裤子脱掉了。他把短裤扔过床尾,又转向索尼娅。
床尾离帘子大概有五英尺。
沃尔夫放低身子,趴在地板上。他用手分开帘子,像印度人做瑜伽一样一寸一寸地往前挪。
他听见史密斯说:“哦,天哪,你太美了。”
沃尔夫够到了短裤。他用一只手小心地翻动着布料,直到看见一个口袋。他把手伸进口袋,摸索钥匙形状的东西。
口袋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