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这字落在了君北洵的耳中后,他转身便跑。
身后,沐竹倚木淡凝。
背对着那逃离之人,步霜歌微微颔首:“杀了他,脏了我的手便不大好了。”
言笑之下,那容如桃花漾开,可她却扬起手臂,广袖于风中跌颤,洛颜伞直接便贯穿了那逃离之人的胸口,破出天际一片血红的洞口
君北洵甚是痛苦声都未曾落下,便直接跌在了地上。
重苏余光看去:“埋了。”
沈蔚撼然在这里,急忙便朝着尸体跑去,与步霜歌擦肩而过时,依旧看得到她眼底盛开的光,那光温柔从未被这杀意打破。
杀人,似是什么时候成了步霜歌习惯的事情。
甚是沐竹也睨眸瞧去,微微诧异之后,却是唇角含笑:“如此这般,倒也更像她了”
那血腥味很快便被阴雨盖去。
马车内,步霜歌轻拭洛颜上的红色血迹,绢布染红,更似妖冶。
窗外雷雨阵阵。
她将窗帐落下,轻睨身后阖眸沉息之人:“为什么不质疑我的决定?”
她声音缥缈,带着温和。
重苏未曾启目,道:“杀君北洵?”
“他是你五哥。”
“父皇子女众多,死伤几个已是常事,我不会介意。”
“这便是皇家皆薄情?”
重苏那眸微微颔起:“天斧山时,他做了太多错事,该死。”
步霜歌微愣,倒是觉得他们二人虽有血缘关系,但更像是陌生人。君北洵临死都不知自己死于谁手,倒是可悲又可叹,他终究不过是乱世皇权之下的棋子罢了。
那般大雨,那般雷声,掩盖不住远处的震荡。
似是有人马而来
步霜歌眉头微皱,刚预掀开帘帐便被重苏握住了手:“将披风落上,莫要着凉。”
马车外。
沈蔚沉声道:“主子,来人过百。”
“嗯。”
重苏轻声回着,却是那般认真系着披风系带,且将披帽落在了步霜歌的发上,“走吧。”
走?
那冰凉的手轻握住了步霜歌的手,直接迈出了马车。
黑夜朦胧之下,前方百马腾飞,且越来越近。
无数火把于远方。
步霜歌被重苏包下马车,轻凝漾去:“这是”
重苏淡笑:“燕国来接了。”
“这么早便来接?”她不解,迎着大雨微微眯着凤眸看至前方。
重苏回过身,认真地打量着她的模样,笑道:“凤回,呆会儿莫要多言。”
人皮面具被重苏轻覆于步霜歌容处后,他便松了手,一步步上前。
站在这马车之旁。
步霜歌只是看着那背影渐远,绛紫之色在黑夜之中似是与天地融为一体,修长玉立,于风中仿如谪仙,烟雨朦胧,他似是随时都会消失一般让人只敢远看。
很快,骑马的百人来者于重苏身前停下了身。
所有人皆下马,却无人行礼,似是在说什么,步霜歌听的不甚清楚,微微皱眉。
沐竹自身后马车掠来,余光漾着步霜歌那人皮面具,轻声道:“你告诉重苏了?”
少年声音澄湛,似是询问,步霜歌听的明白沐竹到底在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