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欧江风动了,他趴在桌子上,就能在那一刻,峻川居然是想着是他的衣服会不会被灰尘蹭脏?
只有他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臂弯里传来:“我有创伤性应激障碍。”峻川没说话,因为这一点档案里他的档案里有,而他自己应该也知道。
“是因为我爸爸妈妈在同一天死去……我或许在那天收到了极大的心理创伤,并且丧失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我还记得那天……在警察局里,警察问了我,我还记得不记得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说我在现场,我看见了……但是我说我不记得了。”
峻川看着它埋在臂弯里的脸,虽然只能看到额头的一小片肌肤,但他依旧贪恋和心疼。他尽量轻声地说:“……不记得就算了吧……可能是他们不想让你记得这些。你还得好好生活。”
峻川看着欧江风在自己的臂弯里摇了摇头,露出来的侧额肌肤更少了,他好像要将自己揉进自己的臂弯里。揉进一个听不见也看不见周围世界的躯壳里。
“我只知道……爸爸是出了车祸,妈妈……”
峻川轻声说:“跳楼自尽了。”
到这里峻川心里不知道从哪来的,还有一丝侥幸。
可欧江风又趴了会儿,就将这一点点的侥幸打碎了:“妈妈……是被人捅了一刀后,才跳了楼。”
峻川喉结微动。刚才故意隐瞒这一点,就是不想让他更加伤心,没想到他自己记得得这么清楚,也对,忘记了现场的情况,自己父母的死因应该也是会刻在脑子里的吧。
“刀柄上只有你妈妈自己的指纹。”峻川忍不住将头低了一点,靠近欧江风的耳朵。想宽慰他。
可谁知道欧江风又摇了摇头,峻川觉得很心疼,还想说些什么。欧江风说:“其实我经常做梦……几乎每一次,每一次……我都能梦见那天的场景……”
“可我觉得是假的。”
“我觉得我做了一个假的梦。在梦里……在梦里……”
他像是说不下去,峻川只静心听着,不催促,甚至有点想要打断他,他隐隐觉得他接下来说的话,可能连自己都承受不了。他不想听他说出那句话,因为他要说这句话之前,让峻川觉得,已经不再是要拥有巨大的勇气,更像是孤注一掷地说出来。
“我梦见……是我杀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