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她夜间外出,寻找阵眼相关的线索,途中捕捉到一丝既非同类,又不属于修仙者的气息。
祝彩衣问:“你可曾见到对方的真面目。”
“禀尊上,小的只是意外感应到,并未与其碰面,但从气息上可以确定……”邱仪的声音变得沉重,“是魔。”
祝彩衣猛地张开眼,面色随之凝重起来:“对方可曾觉察到你?”
邱仪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发现他的时候,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我也拿不准他是否察觉到我。”
祝彩衣想了想,道:“继续留意对方动向,有任何发现随时告知我,切记,勿要打草惊蛇。”
“是。”
祝彩衣切断了和邱仪的对话,眸光闪烁不定。
几百年前那场封魔大战之后,溃败的魔族躲进不毛之森,自此在人界销声匿迹。
阙阳宗里竟然会有魔族潜入,说明那些家伙很可能又要卷入重来了。
而且这次潜入进来的魔族,其实力应该与祝彩衣不相上下,才能够躲过守山大阵的探查。
难道是魔尊亲自到场?
祝彩衣觉得事情复杂了起来。
。。。。。。
泡泉浴的日子很快又到了,祝彩衣到暖月阁的时候,云碧月正在床上哼哼唧唧。
她那天晚上被祝彩衣推倒,磕到尾巴骨,当时只是疼了一阵,并未放在心上,没曾想一天过后,越来越疼,竟是连床都起不来了。
祝彩衣来时,云碧月是侧卧着的,正好背对着门,完全没注意有人进来。
祝彩衣悄悄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她,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突然听到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声音,云碧月后脊一震,颤颤巍巍翻过身,一见是她,顿时又气又窘:“你来作什么?”
好家伙,这么丢人的模样,偏偏被最不想让她看见的那个人看见了!
云碧月往地板上扫了几眼,看看能不能找个地缝钻。
祝彩衣道:“约好的泉浴之期到了。”
云碧月这才恍然大悟,这几日她只顾着自己的尾巴骨疼,完全将泉浴之事抛掷脑后,没想到时间过得这般快,约好的日子又到了。
“你不是知道位置吗?自己去洗吧,我今天有事,就不去了,大概洗多长时间,你自己掌握。”
祝彩衣没走,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云碧月的眼泪再也憋不住,霎时如开闸放水一样倾泻而出,哭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都赖你!”
祝彩衣紧蹙蛾眉:“与我何干?”
云碧月哭得更凶了:“你别不承认,要不是你那天晚上将我推倒在地上,我也不会摔到尾巴骨!”
祝彩衣歪着头细想片刻,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云碧月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想抵赖,继续道:“你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当作没有这事!你那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又觉不对,这话说出去怎么这么有歧义呢?
祝彩衣倒没往那层去想,她极自然地将手伸向云碧月,想要摸摸她的尾巴骨看是否有骨折。
云碧月却误会了,她立刻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眼睛瞪得老大,俨然一个即将被流氓侮辱的无辜少女,高声叫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举头三尺有神明,低头地下有祖宗,你怎能乘人之危,行如此龌龊之事……”
话未说完,脑门上挨了重重一记爆栗,祝彩衣冷眼看她:“我不过是想帮你摸摸尾巴骨是否有骨折移位,你脑袋里哪儿来的那么多腌臜之想?”
云碧月揉了揉脑袋,不敢吭声,稍过一会儿,方眨着泪眼,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只是摸骨?”
祝彩衣气极反笑:“不然呢?”
云碧月犹豫再三,红着脸嗫嚅道:“那你摸吧!”想了想,又不放心,再道:“别碰到其他的地方。”
“你既然不放心,那我还是不摸了。”
“不不不,你摸吧,我不瞎想了。”
这个世界没有X光、CT之类的东西,想要知道骨骼排布是否正常,只能依靠摸骨。云碧月自己又做不到,只好寄希望于祝彩衣。
祝彩衣轻轻一碰,就听云碧月“嗷”一嗓子,那叫一撕心裂肺。
“看来是真的骨折了,不过幸好没有移位,修养一段时日就会好的。”祝彩衣判断道。
云碧月重新躺了回去,刚刚那一下疼得她满脸都是汗。
祝彩衣用巾帕替她擦汗,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此刻的表情极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