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说罢,陶疯子掏出金疮药的手一顿,不由自主的望向沈云澜。
少女的面庞瓷白,唇角含笑,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那轻描淡写的眼神,又好似在告诉陶疯子,祁东不过是无理取闹而已。
可祁东会是无理取闹吗?
这病人被割除了心口上的脓包,还有活命的可能?除非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想法子让心跳停止,避免脓液进入血脉,方才能成功救命。
可如何才能做到人的心跳停止而不死?
陶疯子想不出来答案,他觉得祁东应该质疑,然而在沈云澜笃定的目光感染下,又觉得一切没有什么不可能。
他捏的金疮药瓶子的手僵硬了瞬间,沈云澜已经很自如的接了过来。
“无妨,不会浪费。”
“你要检查,随便检查即可。”
话说罢,沈云澜打开金疮药的瓶子,把里头的药粉撒在了病人的伤口上。
金疮药是陶家的秘方,有生肌止血的非凡功效,撒上之后,几乎是立刻见效。
冒出的鲜血被止住,沈云澜赞叹了声,“好东西!”
陶疯子脸上骄傲闪过,这金疮药的秘方是陶家的不传之秘,市面上要十几两银子一瓶,功效自然非凡。
祁东听罢这话,越发响亮的嗤笑了声。
他嘲讽出声,“一个死人,你不嫌浪费尽管用。”
“死人,怕是你看错了吧。”沈云澜慢条斯理的把伤口包扎好,抬眸示意,“你自己来看。”
祁东几乎要仰天长笑。
看错,他会看错?脓包一旦被割掉,脓液进入经脉,必死无疑!
祁东带着必胜的心态,随意的把手指搭在了这病人的脉搏上。
然而也就在手指搭上去的一瞬间,祁东愣住了。
脉搏,竟然还有。
纵然微弱,纵然若有似无,可却绵延不绝,有脉搏,人便没死。
祁东的手指头颤了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情景,竟然真的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
怀疑和震惊替代了他脸上的自得之色。
而察觉到祁东的情况不对,陶疯子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
能让祁东露出这种神情的,莫非……
他迅速的跟了上去,摸了摸地上病人的脉搏,随即眼前一亮,又试探了呼吸,呼吸微弱,然而十分平稳。
没死!
在脓包被割除了以后,他真的没死!
陶疯子这次真的要疯了,是高兴疯的,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诡的法子,也从没见过真的有人可以治好这病!
“你怎么做到的?”陶疯子的呼吸都在发颤。
祁东却断然喝道,“不可能!不过是一时罢了,这人活不到一个时辰!”
活不到一个时辰,那就等。
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病人都活得好好的,甚至呼吸和脉搏也都更加平稳了一些。
他在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