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地打开门,肖霞泪眼朦胧地出现在视线,夏青青突然伸出了双臂紧紧抱住肖霞大哭起来。
肖霞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拥紧她,让她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发泄出来。
她哭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眼泪,也不知道这些眼泪究竟是为张晨阳还是为余迪楠哭的,她只知道她想哭。
肖霞揽着她的肩静静地坐在床头,肖霞就像她的一只手,总是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有的时候夏青青很疑惑,这样的肖霞应该算得上最亲密的朋友吧?为什么她还会觉得肖霞离她很遥远?
肖霞的目光很复杂,慢慢地说道:“是刑警大队的黄队长让我来看你的!”
夏青青愣了一下,每次这样的时候不都是张晨阳让肖霞来的吗?现在怎么会是黄队长?
肖霞的眉头皱了皱,脸上有一丝愤怒,“我一点也不同情你,也不想再帮你,以前我总是认为你和张晨阳无法走到一起是他的错,现在我才知道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你看看你的样子,我就不明白张晨阳究竟中了什么邪才会这么死心塌地地爱着你!”
夏青青张了张嘴,她很想问问肖霞张晨阳怎么样,可是她的嗓子堵堵的,心也堵堵的。
肖霞仿佛看透了她一样,眉头拧了拧,“不要问张晨阳现在怎么样,你根本就不配让他来关心你!”
夏青青说不出话,她觉得肖霞说得很对,很有道理,至少肖霞还会来骂她,还有谁会来骂她?连她的家人都已经完全不屑于骂她了。
肖霞终于站起了身,重重地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消毒药和纱布,弯下腰捉住了夏青青的右手。
“就你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人一看见就讨厌,你就别指望还有人想来关心你,除了我这种白痴也不会再有人来看你了!”
扫了一眼夏青青,肖霞继续说道:“青青!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受虐倾向,而且你还特别喜欢用精神虐待别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很反感,也很害怕?”
夏青青的眼皮抬了一下,现在不论肖霞说什么她都觉得很有道理,她的脑袋很麻木,但是她的心已经不再有疼痛的感觉。
“好了!哭也哭完了,自虐也自虐够了,张晨阳没有了,余迪楠也没有了,但是生活还得继续,现在你给我振作起来,我不管你是不是还想着张晨阳,也不管你是不是还爱着余迪楠,你从现在开始给我好好吃饭、睡觉,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什么时候脑子转过来了,什么时候出去找工作,我一有时间就会来看你!”
肖霞站直了身体,从包里取出一叠钱放在床上,最后看了一眼呆愣的夏青青,离开了。
所以夏青青还能活下来,所以她还能接听母亲的电话,所以她还可以参加余迪楠和夏嶙的婚礼。
夏青青还是穿上了那件八年前余迪楠向她表白时穿的那条长裙。
八年过去了,她长高了很多,身材却没有变化多少,但自从有了张晨阳之后,她的身体就像一颗吸收了春雨的花种一般,无法阻止地绽放开来。
裙子穿在身上很紧,可是却将她凹凸有致的曲线暴露得一览无遗。
她不想换掉它,无论夏家的人怎么想,她都要以这幅姿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
夏青青已经在姑姑家门口站了很久,她的手伸出去无数次又收了回来,厚重的门无法阻止欢笑从房间里飘荡出来。
她皱了皱眉,很想用手捂住耳朵,多少年了,这个家多少年没有听见笑声了?为什么每一次的笑声都是余迪楠带来的?
房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一如她十五岁那年一样,门外站着的是夏青青,门内站着的依然是余迪楠,只是余迪楠的身份变了。
十五岁的夏青青见到的余迪楠是她的准大姐夫,现在再次见到的余迪楠却是她的准二姐夫。
余迪楠愣愣地看着夏青青,笑容僵在了脸上。
“迪楠?是不是有人来了?”
熟悉的话语,不一样的姐姐。
夏嶙象一片流动的云彩轻盈地飘了过来,贴附在余迪楠的身上,很和谐,很温馨。
看见夏青青,夏嶙愣了一下,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夏青青还呆愣在原地,她已经伸手挽住了夏青青的手臂。
“爸!妈!姑姑!岷岷!是青青回来了,是青青回来了啊!”
眼前有无数的光圈在晃动,直晃得夏青青眼花缭乱,好几颗脑袋一起挤在了门口,象被贴在一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