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潘飞！”

在送走赵大良之后，陈星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马上给周晓惠下了命令。在小陈总身边的这些日子，已经让这个聪明女人学会如何执行。不需要问原因，也不需要问究竟要潘飞来做什么。她一个女人不用懂得太多。

潘飞自然也明白，陈星河准备好最后一步了。他还是有些惆怅，心情很落寞，站在天台望夕阳，一种诗人的迷茫在心间弥漫。他最近总爱读海子的诗选，想着喂马砍柴，连做的梦的都是五彩缤纷的。

他把梦分享出来，琳觉得，这种状态可能离反派是越来越远了。

祭奠朵的仪式在深夜进行，他们燃起一堆篝火，几个人围坐，狗在旁边。雷抱着吉他，放声唱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民歌，总之语言听不太懂，音符深沉悠扬，像是给死去的亡魂寄托哀思。

他们每一个都在火光前，闭上眼睛，默默念着想对朵说的话。

在忽明忽暗中，潘飞手中那张全家福的合影，朵笑的最开心了。

“想起这些，伤感了”

“小潘潘，你该不是上岁数，心软了吧。”

“你这叫什么话，难道朵死了你不伤心？”琳问。

“可本来就已经死了，能在死后体验这么久大好的世界，已经很不错了，你说是不是小汉！”雷乐观的笑起来，汉老头轻轻吐着烟圈，没有回应。

“要是我死了，我肯定不伤心。”雷摘下吉他，一只手支着脑袋，斜躺在地上，“我就觉得是我人间的体验卡到期了，本来早就到期了，是小潘潘又给续了这么久的费用。哈哈！”

“你心态还真好啊”

“可小潘潘现在想做个好人了”

“他还怎么做好人，他杀了那么多人！”

“杀了人就不能做好人了？”

“当然不能了！”

“那我们也不能做好鬼！”

“本来也不是好鬼！”

“如果我们杀了一百个人，再救一百个人算不算扯平了”

“不能”

“好吧无聊”

潘飞习以为常这些身体里的家伙因为一点点小事而斗嘴。可他这次没有恼怒，他们争论的事情正是他纠结的事情。或许这些家伙还有一件事没有考虑，如果不继续获取阴灵，它们又怎么能活呢。

每一瓶生灵邪气都需要死人，每一次大的补给，需要棺奴来提供能量。他们之间与陈星河关系的维系，靠的就是地下暗河中那一具具尸体。如果没有这些，他们都会消失，当然消失的不会很快。起码还可以和潘飞相依为命些时日。

潘飞厌倦这种生活，是因为要在做坏事的时候，换上坏人的嘴脸。等他杀伐决断之后，回到那些和自己相安无事的普通人之中，又无比希望和他们和平相处。潘飞百般思索，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那就是，他这种厌倦的情绪是从何而来。直到那个叫陈灵的臭小子在天师街又一次被拯救的时候。没错，他确信就是那一次，让他有些崩溃。那小子仿佛自带着一种特殊的光环，他叫醒了沉睡在江北多年的术界之魂，遇见他之后，几乎一步一个坎。

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小强，赶也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