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扪心自问为什么那时候没有趁醉给狗卷棘来一脚?
就算醉鬼发疯,那是他发疯的理由吗?
作为一个照料人的,他怎么能在别人意识不清的时候就趁虚而入呢?
第三处咒纹久不见天日,仿佛也比其他两处更为贪婪当脸颊两侧的蛇目咒纹在轻轻磨蹭或者贴住她膝头就满足的时候它带着与生俱来的潮湿的热意如同野兽标记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来回缓慢踱步,步伐丈量过每一寸自认为的领土。
领土反抗了。
领土反抗失败了。
领土暴动了。
夹杂水声的细小啾声暂停狗卷棘抬起那双明亮而无辜的眼睛,“大芥?”
清醒了吗?
没关系
狗卷棘仿若无事地放开清和的足踝。平时清亮的声音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渴了吗?要喝水吗?”
该喝水的是他才对哑着这把嗓子说话是什么意思。但因为发问的是言灵,清和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
“渴,要。”
醒了啊。
狗卷棘露出狡猾的笑带着被他自己揉乱的睡衣,起身去给清和倒蜂蜜水了。
水碗递到清和唇边。他坐在清和身边的时候软垫凹下去了一个窝。
“你要吗。”
“鲑鱼子。”
他咕噜噜一口气喝了剩的半碗,略微苦恼地皱了皱眉头唇线抿紧,两侧的咒纹随之一绷。
糟了,蜂蜜没完全搅拌开,全沉在底部了,甜得要命。
清和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听他想
给清和吧。
清和:???
不等她反应过来,坐在枕边的狗卷棘就朝她俯下。
蜂蜜的确没有化开,过于甜而稠了咽进嗓子眼里的时候,几乎甜到发辣了,可恨那第三处咒纹,自从被她闹过后,仿佛激活了什么,一直没消停过,直在捣乱,不停将未化的蜂蜜喂进至深之处。
故技重施。他在间隙中,微微喘着问,“甜吗。”
清和只得回答。“甜。”
青年替她将拨乱的发丝理到耳后,忽然背过身在床头柜写了些什么。
为了方便狗卷棘,床头柜一直都备有便签本和笔。
清和打算给自己省点事,本来醉后脑袋就发飘,更不适合听狗卷棘的心音了,她怕自己憋不住上火,真把人轰出去。
刺啦一声,狗卷棘撕下便签举给她看。
“清和的味道。”
甜吗。甜。清和的味道。
面对狗卷棘闪烁笑意的双眼,清和再也忍不住了。
“我觉得醉了后很累,让棘照顾太麻烦了,让我睡沙发吧。”
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我睡沙发都不会让你睡的。
太好了,你给我去睡沙发吧。
清和抓住狗卷棘的衣襟,自下而上缓缓眨着眼睛:“棘,如果你在,我会不安地睡不着的”
在沙发上铺好床单,给自己盖好被子的青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地步的。清和拽拉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舌上,但是身旁已经没有那个人的温度。
不管他怎么想不通,身体素质优越的咒术师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他所不知晓的是,清和正筹划着如何实现将他一脚踹下去。
今天狗卷棘退下,全靠他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可怜的良心。可她不能每次都指望狗卷棘的良心。
她想通了,没有孩子握在手里,她只能抓牢狗卷棘,但男女的迷恋轻如飞絮,黏上时怎么也拂不去,离开后怎么也找不回。仅凭狗卷棘一颗心,她并不能得到预想中的安定。
既然都已经到了东京,都已经接近了咒术师
兜兜转转,清和又走上了向咒术师学习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