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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窕觉得暗恋的心情就像幼时在深夜里偶然抓到了一只萤火虫,满心欢喜,小心用双手捂着,既怕捂得太松虫儿飞了,又怕捂得太紧将它压伤。

偶尔透过指缝看它一眼,见它还好好地待在那里就觉得开心,可心里又知道,它始终是要飞走的,你的喜欢对它毫无用处,如果为了这份喜欢打扰到它,那喜欢就变成了伤害。

杨窕知道韩律是在刚进S大没多久,那时的韩律还在上研三,就已经是S大医学院的风云人物。

所有教过韩律的任课老师都对他印象深刻,杨窕的解剖学课老师曾经这样形容过他:“有些人,一拿起手术刀,你就会知道,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初入校园的杨窕当时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当他真正自己笨拙地拿起手术刀,从零开始练习时,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一名医学生,只要足够勤奋,通过老师的指导和不断地练习,最终都有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但这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对最微小的神经进行缝合并且做到完美,这并不是简单通过努力就能做到的,更重要的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韩律就拥有这样的天赋。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时,他却在一堆不理解的声音中,横跨到了麻醉学领域。

除了任课老师时常提起这个优秀的学长,韩律在学生之间流传的八卦也不少。

比如他出身医学世家,家中世代行医,父亲更是S大附属第一医院的副院长,更因院长即将退休,极有可能很快升任院长。

比如他大二时曾连续半个月每天被不同女生当众表白。

再比如他拒绝女生的理由永远只有一个——性别不符。

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他的万能借口还是事实,毕竟直到他博士毕业,除了早有女友的两个室友,他再没有与其他同性有过频繁接触。

而杨窕,虽然早早就知道了韩律这个人,但真正将这个人放进心里,却是在他大五那年,也就是两年多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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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的临床专业为五年制,大四便需要开始去医院实习,但同时学校的课程又还未结束,学生只能两头奔波,还要兼顾考研。而对于杨窕来说,在这些的基础上,他还需抽出时间打工,来维持自己的基本生活。

大五的上半学期大概是他大学期间最忙碌的一段日子,忙碌到纵使早已经习惯了为了金钱奔波,他还是几度觉得自己难以承受,想要放弃考研,早些去找份安稳的工作,再不济至少不用这么辛苦,能养活自己就行。

那日,在便利店打完工已经接近十二点,外头天气又冷,他抄了学校后方的一条小路回寝室,那条路直通的就是教职工公寓。

从教职工公寓区进学校能省一半时间,但那侧的大门需要刷职工卡才能入内,白天因为进出人多,门都是开着的,晚上则时常会被关上,全凭运气。

或许是那段时间他实在太惨,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那天他的运气不错,门恰好开着,他放轻脚步走在寂寥的夜色中,就在要快走出这片教职工生活区时,听到了几声极轻的猫叫。

杨窕起先以为是有小猫被什么困住了,寻着声过去,就发现了藏在后排一栋公寓架空层角落里的瓦楞纸箱,纸箱顶部敞开着,能看到里头有只巴掌大的橘色小奶猫。

纸箱的高度到杨窕膝盖处,长宽都在一米左右,或许是怕小猫冻着,纸箱里除了一个装着猫砂的塑料盒和喂食的小碗,还被塞了厚厚的一层旧衣服。

不难看出这是一只已经被救助的小野猫。

杨窕放下心来,正打算离开,走出几步小猫就又开始不停冲着他喵喵叫,无奈,他只好再次回到箱子边。

小猫年纪太小,还跳不出箱子,只能拼命仰着头,小奶音一声比一声可怜,杨窕实在不忍心,用指尖揉了揉它的脑袋,有些无奈道:“别喊了,大家都睡了。”

小猫自然是听不懂他的话,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

他没了办法,从书包里掏出原本准备明早当做早饭的纯牛奶,撕开包装倒了一些到它的小碗中,小猫立刻低头喝奶,看来的确是饿了。

杨窕松了口气,想了想,离开前将撕开的牛奶盒口折起,放在瓦楞盒边,也不知给它搭窝的人有没有好好投喂,这样要是小猫再饿了,好歹路过的好心人可以帮忙给它加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