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受伤(1 / 1)月满长林瑟瑟起首页

覃江月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腿酸的厉害,倒在石堆中间,她挣扎几番,慢慢往上爬,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草原,远处有一杆旗帜,上面的图腾,是北襄!她欣喜,左右看了很久,草原、马群、绵延的山丘、才发现真的是到北襄了!跑了一夜,真的就到北襄了!  她笑的有些痴,猛的想到什么,摸了摸胸口,掏出那块金佩,夜里头没看清楚,宋长林给她,她就收下了,现在仔细看看,上面还是有图腾的,她没见过这样的纹路,虽然觉着好似眼熟。覃江月的牢牢的抓在手里,往不远的木栈走去。  “有人让我拿这个来找北襄的人,我们被人追杀了,现在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说着,将金佩递给马上大胡子的男人,那男人接过来,忽地张了张嘴,弯腰一把提了覃江月的衣领:“你再说一遍,这佩的主人在哪里?被什么人追杀?你又是谁?”  她被提的难受,脚尖不沾地,支支吾吾答:“长林,长林在昭齐和北襄交接不远处,我不知道被什么人追杀,他只让我拿这东西来找人,我是覃江月......”  粗壮的汉子将她甩给一旁站着的两个男人:“把这个女人关好了!我且带人去寻.....公子!”说罢,驾着马疾驰而去。  另外两个男人得令,将覃江月给绑了。  她被关在一处地牢,阴湿寒冷,双手被固定在两边的木柱上动弹不得,覃江月难受,肚子空,衣裳又薄,真的是又冷又饿,她好想睡觉,但是又想着宋长林睡不着。  他被那么多人围着,还能不能活下来,去求救人的那个北襄人能不能找到他,还有那个黑匣子,那可是两年的积蓄,里面还有那块绣着鸳鸯的红盖头,和那根很贵很贵的簪子......  眼睛轻轻的磕上,覃江月做梦了。  梦里,烽火连天,周围的人逃了个一干二净,她不知道这是哪里,跟着人群一齐跑啊跑,有一个人伸手将自己推进一个洞里,里面黑漆漆的,她躲在里面看外面的杀戮,那些鲜血自人们的脖子上喷撒出来,那些刀剑上滴着血,流在地上汇成红河,她不敢叫,害怕极了。梦的场景忽然又变了,覃江月看见一个屋子里的榻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嫁衣,即使没有盖红盖头,她也看不清女人的脸,只是那双含着恨意的双眼清晰的不得了,猩红的,和唇上的颜色是一般的,她想,这女人究竟是嫁给谁这么不情不愿,也真是可怜。    她是被冷醒的,浑浑噩噩,打了数个寒颤,手还是被绑着,口渴的厉害,覃江月仰起头,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我要喝水,放我出去。”声音小的可怕,她心里一惊,觉得自己肯定要死了。  后悔吗?如果不来北襄,现在还在四季阁的床榻上睡觉,睡到日上三竿。  覃江月轻轻的弯了嘴角,有什么可悔的?好歹也死在了她执着了两年的土地上,只是长林都没来见她最后一面,她也没见长林最后一面。  她还想告诉他,自己思念他都思念的梦里都有他了,梦里看到他穿着玄色的衣裳,向自己走来,梦忘的差不多,醒来就这么一副凄凉的景象,真的是,好不甘心。  这么想着,门被人踹开,来的人穿着红色的长裙,是北襄的装扮,头上的金步摇彰显着尊贵,捂着鼻子看了眼被架着的覃江月,皱了皱眉问:“你是何人?为何拿着长林哥哥的金佩来我们北襄?”  覃江月勉强的抬起头看她一眼,又垂下去:“我要喝水。”女人好似自己被无视了,甩了甩广袖,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无视我?”  她还真不知道来的是谁,她才到北襄不超过两天,就莫名的被人抓了,不给饭还不管水,现在快死了,还有一个女人问东问西。覃江月第一次觉得好累,累到想闭着眼睛,一觉不醒。  困倦夹杂酸累袭来,想着眼睛就真的闭上了,只是刚迷了会儿神,就听着什么划破空气,然后腹部一痛,皮肤像被人活生生的撕开,火辣辣的疼,她咬了咬牙,睁眼看着腹部的伤口,白色的纱裙被劈开,一道血口子明显。  女人拿着短鞭子走来,掂起覃江月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我问你话呢!长林哥哥呢?”覃江月不知道,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女人气极,刚抬了手,又要一鞭子下去,覃江月侧了脸,也准备好挨打了,谁知这会儿外头有人来传禀:“柳姑娘!将军让你离开牢房,不得私自用刑!”柳棋儿愤恨,将鞭子摔在地上,踢了覃江月一脚,转身离开了。    覃江月只觉得腹部就像点了火,痛的无法言喻,方才的困倦和冷意一散而尽,额头上密密的出了冷汗。  “江月?”一声犹如清风的声音传来,覃江月只以为自己幻听了,没有抬头,宋长林走过来,想去先把她的腰,又看见她腹部上的伤,眉心一皱,抬手先解开她被捆着的双手,扯了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了个紧实,打横抱起来轻声说:“覃江月,我是长林,你看看我。”  她蹙眉,鼻尖闻着一股清香,只睁开了一条眼缝,看见是宋长林后,才安心的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看着她疲惫的容颜,宋长林不觉心疼,眉头皱的更紧,抱着往外走去。门外跪着多排守将,看着他报了个人出来都觉得稀奇,可奈何外面那层玄色的披风,看不见身子,更别说是脸了,就看了大概的一个身形,判断的出来是女子。  宋长林站定瞥了那一圈往自己怀里人看来的男人,开口道:“玩忽职守,朝廷养着你们就是让一个女人随意进出牢房行私刑的吗?不问是非,将人关押至伤,都卸掉军甲,领军棍两百!”  底下跪着的磕了头,齐声道:“遵命!”  跟在宋长林后面的侍卫杜九天打了个哆嗦,自家主子本是话极其少的人,要说也只是一两句说的慢条斯理,从来不会像现在一样几乎吼出来了,莫说那些个士兵,就是他也活久见,一愣神,宋长林抱着人走出去好远,杜九天楞神,赶忙追上去。  宋长林其实刚回来不久,听着手下的人说有一个昭齐国的姑娘拿着自己的金佩去找他,他就知道覃江月到了,只是再仔细一问她去了哪里,那手下支吾道:“那姑娘给大将军派人绑到地牢去了。”他当下就慌了神,匆匆赶到地牢,却发现柳棋儿在,一时间不太好出面,就让人把她支开,这才姗姗来迟。  杜九天握着剑柄站在他旁边:“公子,莫要担心了,那大夫都进去了,姑娘肯定会没事的。”宋长林看他一眼:“我可说了我担心?”杜九天摇摇头,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再次开口:“公子,依九天看,那姑娘很像覃姑娘.....”  此时女大夫背着医药箱走出来,朝着宋长林行礼:“姑娘已无大碍,寒症已退,只是身上受了些伤,还需抹一抹药以防留下伤疤。”  宋长林点点头,接过女大夫递过来的小瓷瓶往内阁走,杜九天下意识的就要跟着上去,自家主子回头看来一眼,他怔了怔,往后退好几步,顺便将门也给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