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凌从云被里出来，轻轻拉过他的胳膊凝眉细看道：“怎么有一片血迹。”

萧玉瑾躲了躲，没躲开，便顶着宠辱不惊的脸平静道：“不是伤，是胎记。”

叶冬凌伸手去扯，萧玉瑾迅速躲开，险险保护了自己的里裤，而后飞快披了件衣服在身上，眼底仍有深渊中无法直视光明的余悸。

隔着里裤的惊鸿一瞥，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叶冬凌捏着下巴，注意力瞬间被那像是云霞又像是芍药般的红色胎记吸引了。

萧玉瑾想了想道：“许是给我上药的时候看到的吧。”

叶冬凌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我给你上药都是在正面，背面都是寒松处理的。”

萧玉瑾已经悄无声息的穿上了衣服，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除了系衣带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之外，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叶冬凌抱着被子沉思：“究竟是哪里见过呢？”

“咻……”一声尖锐奇异的声音突然在门外不远处响起，叶冬凌一愣。

“砰！”那声音从地面传入高空，突然炸开。

叶冬凌连忙下床：“烟花，谁放烟花了。”

萧玉瑾见她就这么穿着肚兜往窗边走，连忙拿起衣服，皱眉给她披上：“穿上衣服。”

看着那在天空中盛开的烟花，飞快的绽放，绚丽无比，任由萧玉瑾给她披上衣服，等那烟花消失，叶冬凌的目光落到萧玉瑾脸上，轻轻抚摸着他那俊逸的侧脸。

“王爷，噩梦比现实可怕，现实比噩梦真实，我不知道你梦到了什么，但我觉得这世间多少痛苦和梦魇，其实都是自己不放过自己罢了，我们享有百年岁月，而你幼年的折磨只有短短几年，宛若天上的烟花，炸开之后便什么也不剩下。”

萧玉瑾蹙眉，抬头望着天空，无声长叹。

叶冬凌继续道：“何不将那些事，当作烟花送上天，交给天上的真人老爷处置呢？”

“咻……”

又是几个烟花被送上天，片刻之后，布满了两人面前的整面天空。

起起落落的烟花开了又落，最终全部消散在空气中，若不是观看它的人脑海里隐隐还有那烟花的记忆，它像是从未存在过。

叶冬凌觉得，所谓心病大抵便是如此，放下了，便随烟消弭了。

良久良久，萧玉瑾的心绪似乎这才平静一些。

“方才情意正浓之时，母妃的身影闯入脑海，她用最恶毒的眼神看着我，说我不配拥有你，我不配……”

叶冬凌一愣，伸出爪子抓着他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手，疑惑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凭什么呢？”

轻轻一笑，男人的笑容有些游离：“似乎从我记事起，她便说我不配，我什么都不配，我究竟不配得到什么？或许什么都不配吧。”

叶冬凌掰着指头跟他细数：“不对不对，你看哈，你是龙子皇孙，金枝玉叶，怎么不配呢，你配得上天下最好的人，最好的东西，我倒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她将脑袋枕在他胸口，怎么都觉得，萧玉瑾这等外表纨绔，内心谨守本心的男子，简直是绝种的好。

“你又会读书，又会作画，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仪表堂堂，龙资凤表哪里不配？”

长叹一声，萧玉瑾道：“别安慰我了，若将咱们两个摘开来，夸你的绝对比夸本王的多。”

他从小被指责打骂，母妃化身厉鬼摧折他所有的自尊，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