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子瑜在空灵眼前挥挥手，“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空灵回神，“千叶它，应该是妖族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啊，就是前两天我看了一本书，上面记载了若干年前妖族在大陆为非作歹导致人族敢怒不敢言的事儿，后来虽然妖族被仙族镇压，气焰小了很多，但直至现在人族还是一贯地憎恶妖族。我们灵山弟子不也以除妖为己任吗。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千叶竟然会在这里这么多年，我表示很惊讶。”子瑜分析地有理有据。　　“可是妖族也有好坏之分啊，我们要除的，只是作恶的坏妖，怎么能一概而论呢。”空灵顿了顿，继续说，“其实灵山除了我和师尊，其他人都不知道千叶的存在的，现在还多了你，为了避免麻烦，对于千叶的事，你要记得对别人保密知道吗。”　　子瑜认真地点点头，即随兴奋道：“那如果千叶是妖族，那它能变成人的样子吗，应该是个大美男吧。”　　空灵继续一怔，这么多年来她好像从来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要是千叶变成人形会是什么样子呢...顿时，一个傲娇熊孩子的模样出现在她脑海里，呃，两下一比较，还是现在的样子比较好，毕竟毛长摸起来舒服。当下不在意地笑笑：“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哎呀，师姐你真是...”子瑜皱皱眉，“好像什么都不关心，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日子也太平淡了吧。”　　谁说她什么都不关心，她关心的事儿多了去了，空灵在心里反驳，挑挑眉，一本正经道：“我们修习之人，自然要讲究处事淡然，平心静气...”　　“打住打住！我可不想刚听完师尊说教又来上你的课，我去抄书了。”子瑜怏怏地走了。　　难道她真的对千叶太不关心了吗，空灵默默反思自己，可是千叶的私事他不说自有他的道理，她贸然去问会不会有点多管闲事...　　不过最近千叶的情绪是有点反常，空灵一琢磨，当下就向下面的大藏经阁走去，既然不好问那便去查查书好了。　　却不想在藏经阁与辉白师兄不期而遇。因为不常下来的原因，空灵与辉白师兄也有好长时间没见了，这次见面着实让她大大惊讶一番，印象中意气风发、灵术过人被逍遥真人引以为傲的辉白师兄憔悴了好多，不单是外形上的消瘦颓废，就连神色都变得孤傲冷绝起来，然而眼睛里却闪着狂热的光。他正坐在角落里快速地翻着手里的书，旁若无人，旁边的人也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空灵定睛一看，那似乎是一本讲解灵符的秘籍。　　“他要是想去的话别说九头牛了就是九个大鹏也拉不回来啊。”这时候，空灵才真正明白小七的话。恐怕在旁观者眼中，辉白师兄已经算是走火入魔了。　　“辉白师兄。”空灵走到他身边，低低唤道。　　辉白充耳不闻，继续翻书，不时将重要内容摘抄下来。看着这样的他，再想想以前笑地张扬英气、总是热心地督促她和小七学竞技术的那个师兄，简直判若两人，那个师兄喜欢的女妖，当真有如此魔力竟能将一个人改变至此？　　空灵犹豫一瞬，半蹲下来，与他平视，同时将音量放大，“辉白师兄，我是空灵，好久不见。”　　辉白抬眼看她，面无表情：“哦，是空灵师妹啊，有事吗？”　　“你要去西楚了吗？”　　辉白点头，又埋头去翻书：“我正在做准备。”　　“一个人？”　　“嗯。”　　“师兄，不要去。”空灵认真劝诫，“你去了是送死。”　　或许是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劝自己，辉白有点惊讶，即随惨然一笑：“那也比现在生不如死好。”　　空灵震惊，生不如死？就因为一个女妖？　　“师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空灵，你不懂，你不懂。”辉白表情越发颓然，手上翻书的动作加快，“如果这是我的情劫，那我心甘情愿。”　　“即使...去送死？”　　“只要能见到她，在所不惜。”　　空灵默然，想了想，将脖子上的护身符拿下来递过去：“师兄，祝你好运。”　　辉白犹豫片刻，但触到眼前小师妹坚持的目光，垂眸将它握在手心低声道：“谢了。”　　空灵这时候还不会想到，就在不远的将来，她也会遇到自己的情劫。相同的境遇下，她多次想到与辉白师兄的这次对话，终于理解了他的选择。　　目送着辉白师兄离开藏经阁，空灵的心情也莫名沉重，随便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关于详细讲解狐妖的书本，正打算回去时，突然发现了一本关于灵宠的书。　　千叶...也差不多属于灵宠...吧？空灵抬手将那本书拿下来，翻开第一页，正好就是写白色灵狐的。　　“......喜欢灵气重的地方...嗯，没错，....嗯？每年的四到六月是灵狐的发情期，这个时间如果配种需求得不到满足，灵狐可能会表现出焦躁、掉毛、乱撒尿的反常现象......”空灵合上书，若有所思，“现在正值五月，虽然千叶没有这些表现，但是情绪反复无常也是事实，难道真是发情期到了？可是前几年也都好好的啊，”空灵仔细回忆，“难道是因为千叶长大了？”　　“可是我到哪里去给它找一个母狐狸啊。”空灵皱眉，即随恍然，“难道这就是千叶非要跟我下山的原因？”　　可是灵狐作为宠物也是极其罕有的，她带着它实在是太招眼了，空灵犹疑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敲着硬硬的书壳，突然看到匆匆而来的一个黄色身影，顿时眼前一亮：“文君师姐！”　　文君师姐的化形术在灵山是出了名的好，有了她的帮助，千叶就可以变成其他不起眼的宠物跟她下山了。空灵快步走过去，却看到文君脸上明显的焦急之色：“师姐，你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空灵，你见到辉白了吗？”文君急忙问。　　“辉白师兄刚才还在这儿，刚走。”　　“啊？”文君一跺脚，“我有急事找他，先走了。”说罢又匆匆离去。　　“诶，师姐！”　　看来只好下次再找文君师姐了，空灵无奈地空手而归。　　当天晚上，空灵一反常态地没有坐在床上修习灵术，而是托着下巴盯着窗边的千叶看，直看地千叶毛都快炸起来了。　　“你干什么这么盯着我，”千叶圆溜溜的眼睛瞪着空灵，“打什么主意呢？”　　“千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在千叶拒绝前，空灵的问话脱口而出，“你多大了？”　　千叶暗暗松口气：“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空灵笑笑，“多关心关心你。”　　“最怕突然的关心。”千叶眯起眼，“你今天下午干嘛去了？”　　“就去下面的藏经阁啊，”想到这儿，空灵眸子一黯，“遇到了辉白师兄说了两句话。”　　“说什么了，”千叶凑到空灵跟前，“劝他不要去西楚？”　　“你怎么知道？”空灵反射性地问，话一出口才想起千叶的情报技能一向都很强，“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逍遥快被气死了。”　　空灵：“......”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都不用说了吧。　　不过既然千叶这么明显地转移年龄话题，一向知趣的空灵也就不多问了，按照惯例闭目养神打坐修习。　　反而是千叶，波澜不惊的蓝眸后隐藏着深深的情绪，乖乖地窝在空灵身边。　　又过了两天，小七偷偷地来找空灵，高兴道：“知道吗，青虚师叔来找掌门师尊说我们下山历练的事儿了。”　　空灵听了也很高兴：“真的吗，太好了！我们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还没定下来呢，应该不止我们俩。”小七说着，眼睛滴溜溜地四处转，“对了，你那个师妹呢，久闻大名就是不得见。”　　“现在应该在修习室吧，来，我给你们介绍。”空灵拉起小七的手，刚走了两步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　　“哇。”小七嗅嗅，“是饭菜的香气，你师妹很能干嘛。”　　“奇怪，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有半个钟点呢，她那么早去厨房做什么。”空灵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而且这个香气也未免太浓了，上次这种情况的时候师妹把师尊精心照料的桂花做成桂花糕了，这次...”　　“不会吧...”小七不忍再想下去，“快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