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永远不比变化来得快。
就在降谷稍稍放松下些许,准备转移调查方向寻找其他办法时,他接到了风见的电话。
原本以为是风见在医院接到了人打过来跟他汇报情况,却不想,降谷听到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信息。
“降谷先生,成濑医生不在医院。”风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降谷心里一惊。
“什么!?”
风见被电话里降谷的惊呼吓了一跳。
尽管平日被上司欺压惯了,但是听到他所尊敬的降谷前辈一瞬的丧失冷静的口吻,他还是感到紧张。
风见反思了一下自己是哪里惹到对方生气了,大概是因为没有完成要把成濑医生带出来的这个任务吧。
在降谷看不见的地方,风见讷讷地咽了口口水。
停顿了两秒后,风见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叙述状况:“东都附属的护士说,成濑医生在十五分钟之前被人带走了。”
“知道是谁把她带走的吗?”
“护士们说是搜查一课的警察,但是我问过了,搜查一课并没有派人来调查她。”
“医院的监控,能查吗?”
“没有搜查令的话,要查东都附属的监控恐怕……”恐怕很难做到。
毕竟那可是东都附属这种大医院,即便出示了警察身份,没有搜查令可没那么容易调取到监控。
当然,后半句话风见没敢说出来,深知上司内心的他咬咬牙,为难了自己:“我去努力一下,请放心,降谷先生。”
“那就交给你了,风见。”
通话挂断。
降谷马上给纱凛打了电话,后者的手机并没有关机也不是无法接通,而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接听而转进了语音信箱。
纱凛是手机掉在什么地方了吗?
虽然降谷猜想过对方会不会采取一些强制手段去逼迫纱凛,只是他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不仅真的发生了,还来得很快,快到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防备。
最可笑的是对方甚至伪装成搜查一课的人,这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吧?
*
纱凛就是在地下车库遇袭的。
虽然她已经预感到声称是搜查一课刑警的这二人有不对劲,自身也有所警惕,可还是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被打晕之前,纱凛也再度确认了两人的证件,但对此依然不安的纱凛还是认为需要再加一重保险。
于是她打算打个电话跟降谷再确认一次,可是她才刚刚准备拿手机,就被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人,一记手刀打在了脖颈上,失去了意识。
降谷给她出的办法,的确是让她接受调查,以换取二十四小时的拘留时间以保证自己的安全。至少在审问拘留期间,没有人敢直接到警视厅来劫人。
但意外恰恰就出在这里,对方同样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甚至可以说是预判了他们的计划。
或许是在此之前,纱凛就因为梅峰居爆.炸一事被风见请进过局子喝茶,因此才让对方产生了这方面的警觉。倒也不是说降谷零的暴露,才让对方有此行动。
纱凛醒来的时候,并没有身处那种被绑架的定番幽暗场所。相反的,她躺在一张舒适度比她那被炸掉之前的公寓还要好的床上,身体也是自由的,并没有被限制住。
空气中有一点点清新剂的味道,再看周遭的摆设,像是什么酒店套房内的小卧房。
房门虚掩着,门外投进一束明亮的光线,好像是有人。
纱凛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物品,钱包手机全都不见了,多半是在被打晕后让人给收走的。
被击打过的后颈处还很痛,除此之前,强烈的头晕感也昭示着她可能不仅仅只是被打晕这么简单。在她晕厥后防止她过早苏醒,或许给她强行灌过药物。
不论如何,眼下唯一的办法还是出去看看情况比较好。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弄清楚把自己带到这里的人是谁。
保持着警惕,纱凛轻轻推开门。
门外是装潢豪横的大厅,有着漂亮欧式花纹的柔软地毯,像水晶般璀璨生熠的巨大吊灯。如纱凛所想的那样,此处怎么看都是什么酒店的豪华套间。
在大厅正中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幅电视,屏幕上面播放着什么画面,是个四乘四的组合镜头,而正对着电视的沙发上,有人。
纱凛心中一惊,彼时那颗原本背对着她的脑袋已经转了过来。
“成濑医生,睡得还好吗?”
那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气场十分具有压迫力,说话的声色也很沉稳。
他的下颌很宽,左眼看起来有些许不自然。
纱凛没有回话,皱紧了眉毛,僵硬地看着这个对自己说话的男人。
“成濑医生不过来看点有意思的东西吗?”男人又说话了,指了指正对着他的巨幅屏幕,将十六个小画面中的其中一个点开放大。
纱凛朝着男人手指向的地方看去,屏幕上播放的大概是什么地方的监控录像视角,画面中的人有厚劳省的那位渡边事务次官,而坐在渡边对面的那个女性身影,纱凛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是她自己,她现在所看到的,是“成濑纱凛”和渡边事务次官会面的画面。
“那是……”有人假扮成了她的模样?看起来是去和渡边见面并签下了那份协议。
她的疑惑未解,男人又开口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那么,欢迎成濑医生的加入,未来新的研究所,还需成濑医生多多关照。”
至此,纱凛明白了乌丸那句她一定会接受是什么意思了。